当少女的名字被众人说出来的时候,赵榛就想到了两个字。
孽缘!
后世宋徽宗的谈资之一,就是宋徽宗和北宋名妓李师师之间的感情纠葛。
而这个在赌坊街豪放自称老娘的少女。
就是那个后世跟宋徽宗赵佶牵扯万千的名妓李师师。
而李师师的师父……就是曾经横行汴梁赌坊街,打听打听谁是爹的李清照!
有着一个纵横赌场数十年不败,更是能够指着苏轼鼻子骂老不修的师父作为靠山,李师师能够在整个汴梁的赌坊当中横行无忌,倒也就有了解释。
毕竟赌坊街开设赌坊的人,背后都有着各自的靠山和保护伞。
这些人自然也乐的给李清照一个面子,毕竟李清照背靠的李家,和李清照夫家赵家,在汴梁虽然都不算是顶级的显贵,却也都是高官之家。
兴国李氏一门七进。最高干到过司空。
赵明诚他爹更是当朝前任宰相,官拜尚书右仆射,能够和蔡京争锋。
虽然说赵明诚他爹赵挺之输给了蔡京,更是已经死了十一年,可赵挺之的荫庇,却依旧能够让赵明诚和李清照这两口子在汴梁过得有滋有味。
更别提根据之前赵佶提到李清照的反应,赵榛寻思着赵佶可能还给下边放了话,优待李清照……
毕竟李清照是赵佶的“白月光”……
李师师又是个有着极强自制力的人,并没有利用她的这一份“特权”在赌坊街大捞特捞。
汴梁各大赌坊老板,兴许在爱屋及乌的感情之下,对李师师也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提供了一定的庇护,保障了李师师的安危。
赵榛环抱双臂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胳膊,心中疑惑解开。
不过这一段孽缘,居然从这一次赌场之行里就出现了苗头,赵榛不由眼神玩味的看向了一旁的赵佶。
自己便宜老爹,看来是又要老树开花了。
一番闲聊之后,父子二人在两个大内侍卫的陪同下,挤出了人群,走向了整条赌坊街中,最为宏大的建筑。
看着那整齐的两排旗帜,赵榛眉头挑起,转眼向赵佶道:“爹爹,这就是通云坊吗?”
“怎么看着,比孩儿的院子还要气派?”
古代最重的就是规制。
就像是为什么中国古代的大商人一般都是叫做某员外一样。
这个某员外,其实完整的名字应该是某某部员外郎。
这个官,是可以根据交的税和捐的钱来直接获得的,相当于一层身份,一层可以让人鲜衣怒马,可以让人合理拥有超出百姓范畴财富的身份。
毕竟自打汉武帝玩出了两次算缗告缗之后,古代中国的大商人们就算是彻底被吓破胆了。
没有一层官身在身上,赚多少钱,国家想要收回就能直接收回,甚至都不用通知。
所以甭管有的没的,每年该交的钱,还是会交。
特别是在赵宋这个以天下人奉养一城的时代,更是如此。
虽然说有着不少的吃拿卡要和中饱私囊,但是至少皇帝的嘴里,还是会有一大块肉吃的。
不会像是大萌一样,在各种条条框框以及放权之下,中央财政空前紧张,导致崇祯皇帝穷的连支付勤王军队的钱饷都给不出,活活的被满朝文武逼着自挂了东南枝。
更可笑的,还是最终的结果。
崇祯皇帝自挂东南枝之后,整个带明帝都喜迎王师,让李自成进了北京刮了三层地皮,挂出了数以亿计的金银财宝。
南明小朝廷站起来之后,整个东南沿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甚至弄出了能够和女真兵刚正面的强军,弄出了江北四镇的绝唱来。
这也叫做地方没钱?
大臣没钱?
也就只是因为带明的规矩坏掉了,皇帝拿捏不住地方了而已。
但是如今的赵宋还不至于那么离谱,民间,还是看重规矩的。
天子能够用的仪仗,诸侯能用的仪仗,百姓能用的仪仗。
甚至就连衣服的颜色,在中国古代,都有着明确的阶层分化。
这也是规矩。
而赵榛提到的通云坊看着比赵榛此时的信王府更加气派,则是一个标准的逾矩说法。
毕竟哪怕是后世,也有着一大堆的违规建筑,这玩意免是免不掉的,只是看有没有人去提,提了,又是否有用。
听到赵榛的话,赵佶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又如何知道,这通云坊居然修建的比王府还要奢华还要气派还要阔气?
赵榛的信王府,此前可是他这位大宋天子的别苑!
通云坊修建的比他的别苑更阔气,这几乎等同于踩着他这位天子的脸面了!
“汴梁不能有这么牛的人存在!”
“我说的!”
气呼呼的暗骂了一声,赵佶挺胸抬头,朝着通云坊里走去。
通云坊前,车水马龙,人流往来几乎可以说是人挤人。
这给了赵榛一种后世假期进了热门景区里的感觉,亦或者是上班下班时间魔都帝都花都的地铁热门线路。
各种各样的味道,散播弥漫到了赵榛鼻中,赵榛的眉头逐渐皱起,对这通云坊,意见越发大了起来。
一点规矩不讲也就罢了,就连人流如何疏导,让有限的场所能够更加有序都不去做。
这通云坊的管事人,是不是掉钱眼里不愿意出来了?
除了钱,什么都不管了?
伴随着人流,赵榛终于算是挤进了这通云坊的门槛,想着自己这一路来被挤的样子,赵榛不由理解了为什么赵佶对这通云坊基本没有什么了解了。
就这个人流量,不是赌狗谁特么乐意来?
更别说排了这么久的队,赵榛都还没见到过通云坊里边的工作人员。
想想这地方是自己家的产业,赵榛隐隐约约有了种王校长住自家酒店吐槽的心思。
“爹爹,我们去玩什么?”
到了赌坊,既然要暗中调查,那么自然就需要去选择一个玩法去玩一玩,通过这个来实现调查。
而赵榛对于这个时代的赌术玩法,不能说一无所知,只能说一窍不通。
刚才看着赵佶玩叶子戏都让赵榛的脑袋有些发蒙,眼下这通云坊内,赵榛估计自己能够理解得了的,也就只有那不断吆喝着大小的骰子场了。
赵佶看了看赵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样,榛儿,咱们先去玩骰子,那玩意是最简单的,只要猜大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