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与白月光交锋

这样啊。

林麦桐说的这点,让苏秀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对季斌一点都不了解。

从两人认识开始,季斌就忙于公司的事,闲下来的时间并不多。

原来,不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只因取悦的对象不是林麦桐而已。

苏秀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攀比心也好,争强好胜也罢。

谁不想成为恋人心中最独特的那抹存在呢?

谁又甘心,自己只是对方单身生活里的调剂品呢。

苏秀把手放回腿上,双手死死交握在一起,这时她点的果汁端上来,鲜榨果汁,颜色鲜艳。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口感微苦微涩,还不如酷兒橙汁好喝。

意兴阑珊地放回桌上。

沉默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中间。

叮一声。

林麦桐放下汤匙,与白瓷杯子碰撞出轻微声响。

苏秀抬头看过去。

林麦桐也看过来,她笑道,“季斌有讲过你俩的事,他说你帮了他很多。”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林麦桐态度随和温柔,没有针锋相对,看起来也不像来找茬的样子。

季斌能对她坦白过往情史,也并没有因为分手,对前任诋毁或恶语相向。

可正因为这样,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以及林麦桐的存在,只会让苏秀觉得,她只是短暂出现在季斌生命里的过客。

没有威胁,也无需针对。

林麦桐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今天之所以找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季斌的陪伴。”

林麦桐看向窗外,秋后的凋零让人忧愁,她眼里似有万千思绪。

“季斌来这里之前,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不仅是对他的做法不理解,还不想他离我太远。”

林麦桐笑了笑,看向苏秀道,“那会儿太年轻,总想两个人腻在一起,永不分离。”

鲜榨橙汁的苦涩,似乎仍残留于唇齿间,苏秀勾了勾嘴角,不知该做怎么样的反应。

林麦桐也并不介意她的沉默,意思表达得差不多了,她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首饰盒。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要送你什么才能略表心意,礼物轻了重了都怕唐突到你。”

说着,林麦桐打开首饰盒,面向苏秀放到她面前。

是一对珍珠耳环。

晶莹圆润,颗粒饱满,色泽漂亮极了。

林麦桐柔声道,“这是东珠,产自海岛巴林国,那里盛产珍珠。”

“巴林珍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野生珍珠,但因产量很少,并不好得。这两颗是季斌潜海捕捞的,我一直舍不得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林麦桐说,“感谢你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予季斌温暖。”

苏秀并没着急收下这个礼物,而是问她,“是你让季斌带给我的护肤品?”

林麦桐微微愣住,随后笑道,“是我,他没和你说吗?”

苏秀没回答她这个疑问,垂眸看了眼珍珠耳环,把手抬起来,扣上盖子收起来。

林麦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秀的反应及一举一动,见她把首饰盒放进包里,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既然你不喜欢喝咖啡,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麦桐开的是季斌的皇冠。

苏秀心想,真的就是真的,人家一来,便无时无刻宣示着主权。

自然流露出的亲密,又怎是她这个过客能比的。

林麦桐帮她打开副驾驶门,苏秀多少有点不自在,连忙走过去,“谢谢,麻烦你了。”

林麦桐浅笑不语。

把苏秀送回服装店,林麦桐开车走了。

有员工见过季斌的车,心里不禁纳闷,怎么自家车给别的女人开啊?

长得还挺靓。

店里有直肠子员工,没有眼力界问出来,“老板,那女的谁啊?怎么开着你老公的车呢?”

苏秀回道,“第一,他现在不是我老公了,我俩离婚了。”

“什么!”店里员工吃惊道,“老板你离婚了?”

“对,彻底没有关系了。”苏秀说,“第二,那女的是你老板前夫的现任女友。”

店里员工,“...”

老板果然是老公,思想境界就是不一般。

巡完两个服装店,苏秀又去找了一趟苗巧。

与服装店气氛不同,苏秀更喜欢待在苗巧这里。

“在干什么?”

苗巧边画图边回道,“设计春季新款鞋靴。”

苏秀像只打盹的猫儿,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街景。

对苗巧念叨着,“我今天好像正式失恋了。”

苗巧回头看了眼苏秀,不明白,“失恋还分正式不正式?”

苏秀,“...”

苗巧,“秀秀姐,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苏秀,“...”

苗巧反应过来,问道,“你离婚了?”

“对...”

苗巧放下笔,起身走过去,坐在苏秀腿边。

关心道,“还好吗?”

苏秀的脑袋枕着胳膊歪在沙发背上,目光越过苗巧看向虚无的空中。

“本以为自己很重要,却没想到只是个解闷儿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

苗巧点头表示理解,“我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苏秀看向苗巧,这些日子,她还没听苗巧说起过家里的变故。

苗巧自顾自回忆道,“大三那年,我爸出了车祸,手术住院,要好多好多钱。”

苏秀问,“肇事者呢?”

苗巧笑得无奈,“跑了。”

现在这个年头,信息技术不发达,出了事,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结果。

苗巧说,“我妈劝我,说不给我爸治了,说不仅拖累我,人也不一定能救回来。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爸走呢?我做不到。”..

苗巧看向苏秀,笑得很傻,“那时候我就想啊,只要有人给我钱,让我治我爸,我什么都能豁出去。”

苏秀听得难受,坐起身,“那现在呢?你爸怎么样?”

苗巧笑道,“醒了。”

大三那年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人只是醒了。

苏秀叹口气,对苗巧说,“你不用自揭伤疤劝解我的,失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苗巧点头赞同道,“对啊,失恋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

...

李月梅见她不为所动,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

“就算你不要名声,小叔子呢?他图个新鲜能哄你些日子,那以后呢?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季斌确实一直没结婚,但他不缺女人。

几年后,他的公司越做越大,送上门的女人也越来做多。这家的闺女那家的表妹,还有女大学生,学影视学表演的。

没有女人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年轻的女人往上扑。

李月梅说,“他能给你花钱,也能给别人花,你不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确实是一场空,哪怕她死了,身上都背着不检点的标签。

李月梅见她有些听进去了,心里一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急于这一时。

“行,你自个儿好好寻思寻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月梅离开了。

...

温余犹豫了下,水流声已经停止,她慌忙站起身,掀帘去往堂屋。

“吃饭了吗?”

季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麻烦。”

温余小声道,“不麻烦。”

她记得季斌这次过来,问她要不要跟他回临市,被她拒绝以后,他天不亮就走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便以寡嫂和小叔子的关系处着,他仍会隔一两个月来看她一次,偶尔接她去临市玩两天。

权当帮已逝兄长照看一二。

自打上次荒唐事以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回到临市,季斌把温余送回家,还没多说两句话,便有急事走了。

温余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上一世他忙过这阵子,才重新联系了她。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目前季斌还在租房阶段。

筒子楼二居室伙单,左右两个房间住着两户人家,公用厨房卫生间,俗称楼房里的大杂院。

温余推开自家房门,靠窗位置有张床,旁边五斗柜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双门衣柜充当玄关隔断,以防开关门被人不小心窥见。

虽说现在外地人租房是主流,本地人尚且跟家人挤在一起住呢,盼着单位的分房名额能落在自己身上,哪有那么多空房出租?

这样的伙单,没人没关系都租不上。

但温余没住过这样狭小的房子,本来天气就热,挤成这样更热了。

她把吊扇打开,打开行李包开始归置东西,大多都是些衣物日常用品,打开衣柜,里面空着一大半。

温余把衣柜一件件填满,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距离吃晚饭还有些时间,温余想去趟菜市场,家里缺菜少粮,看着就不像过日子的。

季斌临走之前告诉过她,钱都放在床底下,想吃什么买什么只管去拿。

温余自己有点闲钱,之前给季江办丧事是季斌出的钱,收的礼金却都归她了。

两千多块,权当她的应急钱。

反正他俩已经是两口子了,至少得知道自己丈夫有多少存款吧。

温余蹲在床边把里面的包拽出来,拉开拉锁,有捆成一沓的,也有散的,她数了数,有六七万。

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可不安全,现在人们还不习惯往银行里存钱,总怕存进去就取不出来了。

但她得去银行开个户头去,攥在手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