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机场,苏闹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他下车把后备箱打开,把两人的行李放进去。
三人上车驶离。
田稻坐在副驾驶座上,想了又想,还是扭身对坐在后面的苏秀说道。
“姐,有事你说话啊,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虽然他对工程项目方面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一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出了这么大的事,苏秀丈夫的公司以后不会太好过。
田稻都能想到这层,苏秀更不用说了,从刚才她就有点心神不宁的。
回到家,苏秀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吹干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
苏秀拿钱出门,小区附近有个综合性菜市场,卖的东西挺全的,她买了些东西回来。
做饭,吃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越来越心浮气躁。
时间越久,心里越没底。M..
眼看天已经黑了,苏秀再坐不住,换上鞋子出门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过去能干什么,但看一眼也好,图个心安。
这么想着,苏秀在路边打了一辆夏利出租车,匆匆赶往季斌的公司。
办公楼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人走动,有人还没下班。
苏秀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公司大楼。
如果张书良被调查,季斌应该早有准备,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但是,以后怎么办?
工程建筑公司靠的就是人脉,没有关系,人家凭什么把项目批给你。
接不到项目,他怎么养活这一公司的人?
光是想,都能让人愁得睡不着觉。
她该怎么帮他呢?
苏秀眉头愁绪始终没有散去,她一没人脉二没巨额资产,纵然想出一份力,也无从下手。
等等。
或许,她可以找李晓试试。
季斌不是说过吗,他不是非张书良不可,而是非李晓父亲不可。
这事不能着急,需要从长计议。
苏秀打定主意,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后,她找出抽屉里已经落灰的全国地图。
李晓年轻,正是爱美的年纪,上回去西餐厅吃饭,李晓便问了她很多关于护肤化妆方面的问题。
如果想约李晓出来,那就得准备些她感兴趣的事情。
苏秀把地图铺开,跪坐在茶几前,手里拿着笔研究起来。
转天,苏秀特意等到李晓下班时间,给她打了通电话。
不能直奔主题,她先是象征性地问了下张书良的近况,哪知李晓自嘲道,“我和他离婚了。”
苏秀略感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李晓这么做,她也能理解。
苏秀磕巴了一下,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李晓的声音听上去并不难过,甚至还有些畅快淋漓。
“你知道么,以前我觉得自己眼光还行,看人挺准的。原来啊,人心是最难测的。”
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离婚不是李晓提的?
李晓继续说着云里雾里的话,不过更像自言自语。
“人啊,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哪怕你看准了开头,也猜不到后面它会往哪个方向变化。”
苏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遂保持沉默。
李晓说完,这才想起问苏秀,“你找我是有事?”
苏秀嗯了声,“我开了家女装店,周末想去海市看看那边最近流行什么,我记得你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所以想问你去不去,顺便当做散心了。”
李晓笑问道,“结果没想到我和张书良离婚了?”
苏秀干笑两声,索性庆祝道,“既然你已经成功逃离婚姻的牢笼,那我们就来个说走就走的单身之旅吧。”
苏秀的话让李晓扑哧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挺逗,我单身不假,你又不是单身。”
“那我就装一下。”
李晓话里带着笑意,“那行,我们就假装未婚女青年,去海市坑蒙拐骗去。”
周六,两人坐上飞机飞往海市,一落地,两人先是住进新开张的洲五星级大酒店,稍作休息后,出发去逛热门景点。
时髦的都市女郎,繁华的街头巷尾,五彩斑斓的城市夜景。
大都市的现代开放,简直让两人流连忘返。
苏秀心里感慨,这才是现代人应该有的生活。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九十年代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
逛街吃饭消费,苏秀和李晓此行收获颇丰,逛至深夜才回到酒店休息。
两人洗漱一番后,把战利品摆在床上,边收拾边聊天。
李晓终于买到她心心念念的兰蔻睫毛膏,简直爱不释手。
苏秀在旁看着,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季斌的事,觉得现在正是聊这个的时候,遂开口道。
“晓晓,我想问一下,季斌的公司会不会受到张书良这件事的影响啊?”
李晓闻言抬头看她。
苏秀说,“我对这些事不太懂,但多少知道一些,他都是从张书良那里拿工程项目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担心他的公司挺不过去。”
“看来你不太了解他啊。”李晓放下睫毛膏,又拿起一个粉饼,拆开纸盒包装,打开照着镜子。
忽然想起来什么,李晓看向苏秀,“哦,我没跟你说过吧?张书良背着我在外面偷吃,要不是季斌,我的脸都让张书良丢尽了!”
“出轨?”苏秀震惊。
李晓冷笑道,“没想到吧,当初我还信誓旦旦地相信他,信他不会放弃大好前程、自掘坟墓!”
苏秀确实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曲折。
所以,李晓和张书良离婚,是因为张书良出轨?
那张书良也太倒霉了吧?刚离婚就丢了乌纱帽。
不对。
苏秀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晓一眼。
李晓买了这么多东西,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张书良得罪了李晓,失去老丈人的庇护,根本走不远。
更何况李晓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收拾张书良不是分分钟的事?
要不是我及时止损,等到真出了事,我们李家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门外有收拾碗筷的声音,没一会儿蒋东推门进来,坐到床边想拉她的手,被她翻书的动作躲开了。
“生气啦?”
蒋东说,“那我妈做了一桌子菜,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搁谁都得有点火气不是?”
然后认错,“媳妇儿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吧?“
邓优不可能记得十多年前某一天发生的事情,可她就是想起来了。
前世她一回家就和丈夫吐槽家里的事,“我爸肯定打着管生不管养的如意算盘呢!烦死他了我都。”
蒋东拿着遥控器换台,也知道媳妇儿能吐槽老丈人,女婿可不能跟着掺合。
只开玩笑说,“我老丈人体力不错。”
邓优张牙舞爪要去掐他,蒋东歪倒在沙发里立刻认怂,“服了服了。”
“哼!”
“对了。”蒋东装作无意地说,“我爸妈就在咱家住下了啊,反正你做月子我妈也得过来,就别让老人折腾了。”
邓优往客卧那边瞥了一眼,“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坐月子我让我妈来。”
蒋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想抱孙子,她既然主动提出来了,咱也不好拂老人家的心意。”
邓优那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生闷气。后来她早产生下福宝,口口声声要伺候月子的人,改口说公公住楼房不习惯,老两口连夜收拾东西回村里了。
为此她和蒋东大吵了一架,把医院大夫都给惊动了,人家绷着脸又是教育又是吓唬的,这才让蒋东低头认了错。
此刻邓优冷眼看着蒋东,问他,“你爸妈什么时候走?”
蒋东支吾着说,“我爸妈就在咱家住下了,反正你做月子我妈也得过来,就别让老人折腾了。”
呵!
邓优,“你妈那么大岁数了,洗衣洗褯子还得做饭,累倒了怎么办?”
“那…”蒋东和她打着商量,“让你妈也过来?两个人轮流还能歇一歇。”
邓优,“我妈怀孕了。”
蒋东张了张嘴,颇为震惊。
邓优,“今天我就为这事去的,他俩铁了心想要这孩子,我劝不动。”
蒋东,“……”
邓优,“我想好了,请个月嫂吧。”
蒋东,“啥?”
邓优重复一遍,“月嫂,专门负责照顾我和孩子。”
见“妇脸色不好,蒋东问得小心翼翼,“……这月嫂多少钱啊?”
邓优随口报了个数,“一两万吧,价格肯定跟能力挂钩。”
蒋东觉得可笑,“邓优,你是怀了个金疙瘩啊?我起早贪黑出两个月车,这月嫂伺候你一个月就都搭进去了?”
邓优呛回去,“人家白天夜里熬鹰似的伺候你孩子和你媳妇儿,不给那么多钱人谁愿意干啊?”
接着说,“你以为我不心疼钱啊?那我不更心疼你父母吗?本来住楼房就憋屈,你看你爸,整天窝在屋子里不是听广播就是睡觉,你看着不可怜啊?”
“咱也老大不小了,别说尽孝,不给父母添麻烦都算孝顺了。”
“是!你妈在这住着,你还可以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儿子,但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一番话讲得蒋东哑口无言。
一夜安睡到天亮。
邓优以为二舅这事已经顺利揭过去,哪知转天晚上睡至后半夜,她突然接到胡玲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