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尸变

朱颖走得洒脱,众人却沉浸在悲伤之中,其中最冷静的人要属司马焕了。他叫住了落在最后的霜菊,指着床上地人问道:「他怎么了?」

霜菊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道:「他没事,只是身体太虚弱昏倒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司马焕继续问道:「他是什么人?公主为何如此紧张?他跟「活死人」有关吗?」

刚才在大堂之上司马父子就感觉到朱颖没有秘密,只是她没说所以没有追问,所以司马焕才会向霜菊旁敲侧击。

霜菊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她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个奴婢不知,等小姐醒了太子还是自己问小姐吧。奴婢现在去罗莹莹地厢房,太子告诉皇上可以让罗尚书过来探望。」

司马焕望着霜菊走远的身影,眸色变得深沉,他更确定这朱颖和这几个丫鬟一定还有事隐瞒着,直到霜菊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转身回到了堂上。

司马鹤看到他急切地问道:「如何?」

司马焕说道:「可以去探望!」

司马鹤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道:「那么罗尚书,你就同朕一起去瞧瞧吧。」

司马焕往前站了一步,挡下了自己地父皇。

「父皇,还是由儿臣代劳陪同罗尚书去吧。」

司马鹤也知道这个儿子担心自己地安危,他欣慰的一笑说道:「无妨,朕想去瞧瞧!」

司马焕犹豫地说道:「可是,要是她要是跟那个宫女一样……」

司马鹤说道:「朕答应你绝不会靠近她!」

司马焕见父亲态度坚决,只好向旁退了一步,道:「父皇,您一定要待在儿臣的身边!」.c

司马鹤走到司马焕身边,拍拍他的肩说道:「知晓了!」

尹正尖着嗓子喊道:「起驾!」

司马鹤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罗莹莹的厢房。

霜菊跪在厢房外迎接着他们。「奴婢参见皇上,公主要奴婢在此恭候各位。」

司马鹤说道:「免礼。」

霜菊站了起来,司马鹤举步正要往屋里走去霜菊拦住了他。

「皇上,里面恐有危险,还是请皇上等在院子里。」

「无妨!」司马鹤说道,「朕不靠近她就是了。」

霜菊看向司马焕,司马焕轻轻向她点了个头。霜菊只能往旁边让开,道:「皇上请!」

司马鹤抬脚往屋里走去,司马焕和霜菊一左一右的护在他的身旁。

罗尚书见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内心十分复杂,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女儿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众人站在房间内,只见罗莹莹面色苍白,安静的安睡在床榻上,手脚被捆绑在床上。

罗起荣不能算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此时此景也不免涌起兔死狐悲之情。

在皇上面前他不敢大声责备霜菊等人但也生气地抗议道:「这,这是为何?她犯了什么错要如此对她?她只是个孩子!」

霜菊不带感情地说道:「罗尚书,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罗起荣再次看向床榻上的女子,她脸色惨白了一些但这张脸确确实实就是他的女儿。

他看向霜菊不解地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说话间,罗莹莹猛得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感惊慌,手脚一动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更是慌乱得挣扎了起来,声音颤抖地大声喊道:「你们什么要绑住我?放开我,放开我!」

罗起荣激动地跑向女儿被荣伯给拦了下来,罗起荣此刻也激动地老泪纵横。

「我女儿醒了,我女儿醒了,快给她松绑,快给她松绑。」

霜菊冷静地说道:「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你好好的看看她的眼睛!」

众人看向罗莹莹的眼睛,只见她的双眸中出现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白色网状物。荣伯立刻拿起毛笔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霜菊丫头,是不是要开始转变了?」

霜菊也不敢肯定,只说了一句「静观其变」,双眸直直地瞪着罗莹莹。

罗莹莹此刻还有理智,泪眼婆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哀求道:「父亲就我,救我!」

罗起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噗通」一声跪在霜菊面前。

「姑娘,放了我女儿吧,就算她有错也应该依法处置,也不能这样动用私刑啊。」

罗莹莹也慌了,挣扎得更剧烈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霜菊冷冷地说道:「你死不足惜。」

罗莹莹见霜菊如勾魂使者般冰冷的眼神早已吓破了胆,她坦诚了自己的罪行,只希望被关到大牢去也不要被药王阁处以私刑。

「皇上,是,是我的错,是我唆使县主去陷害公主的。把我关起来吧,把我关进大牢吧。」

她以为自己虽然有害人之心但最终没有害成,只要关进刑部大牢她还有逃生的机会,但留在药王阁,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罗起荣跪爬到司马鹤的面前「砰砰砰」的磕着头。

「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司马鹤望向霜菊,霜菊淡然地说道:「没有可能了!」

霜菊已经宣布了她的死讯。

罗起荣还没有搞明白事情的经过,哀求道:「皇上——」

尹正叹了口气,道:「罗大人,你还没有明白状况吗?前几日皇上下令封口的事你忘记了吗?」

罗起荣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喃喃道:「那个宫女……」

尹正说道:「令千金现在的状态跟那个宫女是一样的。」

罗起荣花了好一会的时间才理解尹正话中的意思,他面如死灰地说道:「那臣恳求皇上恩准下官带女儿回家。」

他双肩颤动,声音哽咽,让人闻之心酸。司马鹤不忍看到这一幕,霜菊怕他动了恻隐之心赶紧阻止,道:「不行!」

罗起荣气得发抖。「霜菊姑娘,虽然小女有错在先但没有造成药王阁的任何损失,你不要欺人太甚。」

霜菊怒极反笑,道:「没有吗?就算将你们抽筋扒皮都不解恨!」

罗起荣也蔫了,不敢再造次。

霜菊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指着床上的罗莹莹说道:「你想变得跟她一样就尽管带回去吧!」

众人顺着她的纤纤玉指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罗莹莹身上,只见她双眸中本来似有若无的白色网状物此刻已经肉眼可见,已经看不出是眼白还是眼珠,身体不停抽搐,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莹莹。」罗起荣悲呼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却又退后了两步。

霜菊冷笑,她已经看过了这种自私的人,在这种人的心里:亲情也没有自己来得重要。

她嘲讽地说道:「你可以将她带回去了。」

罗起荣却充耳不闻,在一旁悲痛抹泪。

经过一阵抽搐罗莹莹终于停了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胸口也不再起伏。

荣伯说道:「霜菊丫头,死透了吗?」

他正要上前查探,罗莹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她瞪大了眼睛,呲牙咧嘴,满脸狰狞,双手双脚不停地挣扎着,挣得床板「啪啪」直响。

霜菊脸色大变大声喝道:「保护皇上,快出

去,快出去!」

司马焕赶紧护着司马鹤退了出去,荣伯和尹正拉起罗起荣也跑了出去。霜菊对着屋外的荣伯叫道:「荣伯,拿铁链来。」

荣伯也是爆发了洪荒之力,使出了远超于他老人家的速度跑了出去。

尸变后的罗莹莹变得力气无穷,她挣断了左腿的绳子。霜菊为了谨慎起间叫了声:「丁烛。」

她知道丁烛就在附近,果不其然丁烛闪现在了屋子里。罗莹莹此刻已经挣脱了右手的绳子,半探着身子朝霜菊和丁烛站在的地方抓舞着。

霜菊拿出三根银针握在手中,丁烛也拔出了长剑护在胸前。

霜菊说道:「要是无法阻止,就直接砍掉她的脑袋。」

丁烛点头,两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床上的罗莹莹。

荣伯拿着铁链跑了院子,司马焕接过铁链喊道:「接着!」

说着用力朝门口扔了进去,丁烛接住铁链熟练的拷住罗莹莹的右手重新绑了起来。霜菊看一切都在丁烛的掌控中,收起银针走到了屋外。

司马焕问道:「怎么样了?」

「控制住了。」然后她看向罗起荣说道,「人,还要带走吗?」

罗起荣早就被吓傻了,整个人痴痴呆呆的。

司马鹤威严地地说道:「罗起荣——」

罗起荣这才回过神来翻身跪在司马鹤跟前,道:「臣在!」

司马鹤说道:「朕准许你看望你女儿正是要你明白,她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必将引起国家动荡,所以你回去后就向外宣称你女人得了重病,不治身亡。如有半点泄露,朕定诛你九族。」

罗起荣垂着头,道:「老臣明白。」

司马焕蹲下身子小声对罗起荣说道:「罗尚书,你女儿唆使县主陷害公主,刚刚她也承认了。皇上念你是个老臣所以没有下旨降罪,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罗起荣频频点头,皇上没有治他的罪,他已经甚感万幸了。

「明白,老臣明白。谢主隆恩。」

司马鹤说道:「尹正,送罗尚书回去。」

尹正应了声「是」,扶起颤颤微微地罗起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