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和陈晓月穿过花园的时候被跟奶奶请过安回来的苏落梅撞见,她唤道:“妹妹——妹妹——”
朱颖走得匆忙并没有听到,陈晓月在旁提醒她。
“朱姑娘,苏小姐在跟您打招呼呢!”
朱颖这才停下脚步四望,看到了不远处向她招手的苏落梅,但她并没有迎上去反而向她招手示意她跟上来,自己依然朝着尚书府的大门走去。
“妹妹,这么急要去哪?”
苏落梅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提起裙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身为尚书府的千金她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仪态,平时可不会做出这么逾越之事来。
朱颖嘴角上扬,她就是要她跟着自己走,要是说明了情况她这个大小姐又要被规矩束缚,她只有将她诱出去,一来自己有个伴,二来正好可以旁敲侧击一下赵煜再意的事情。
朱颖只顾着看苏落梅有没有追上来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情况,等她的直觉告诉她前面有危险时,她一回头一头就扎进了一个男子的怀抱,而男子却轻浮地抱住了她。
朱颖十分恼怒,一般这种情况下男子都会自动避开避,这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这还是在尚书府内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来。
她一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但男子反映也极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朱颖定睛一看赫然是赵晋晨,他一脸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嘴上却说着谦谦君子的话。
“朱小姐,可有吓着你?”
朱颖挣扎了一下却挣不脱他的手,正想招呼陈晓月对付他,没想到一回头陈晓月去并不在她的身侧。
她有种背叛的感觉但随即想到她乃是戴罪之身可能是怕暴露了身份,所以暂时躲藏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朱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没好气地问道。
赵晋晨并不恼,他轻浮地嗅嗅了朱颖的手,道:“好香!”
他是故意站在路中间的,他远远地就看到了朱颖。虽然未施粉黛但却更见清秀脱俗,身上水蓝色的丝裙在微风中飘扬,三千青丝在晨光中飞舞,就好像是荷中仙子踏荷而来。赵晋晨不觉得看痴了,站在了路中间拦下了这只精灵。
朱颖咬牙轻语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了!”
赵晋晨“嘻嘻”一笑,松开了手,道:“本宫是特地来看你的。”
朱颖看清是赵晋晨太阳穴“突突”的跳,看到他身后还跟着苏建涛和陈太医脸更是黑了一圈。
苏建涛此刻也上前参礼,道:“太子殿下赎罪,老臣为小女的无礼向太子请罪!”
赵晋晨将手掌放在自己的鼻子上闻着,眼神更是轻佻地看着朱颖。
朱颖不留情面地拿出手帕擦着被他握住的手腕,表明了自己对他的厌恶,但赵晋晨并不恼,反而激起了他要征服朱颖的欲望。
苏落梅这时也赶了上来向众人盈盈一拜,道:“太子殿下金安,父亲、陈伯伯好。”
她看着朱颖还是站着不动,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裙示意她参拜。
朱颖这才福了福,不情不愿地说道:“太子殿下金安,苏——义父、陈伯伯好。”
她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是苏建涛的女儿了。
苏建涛赶紧把太子的来意说明。
“落梅、青莲,太子殿下挂念着你们的病情,特地请陈太医来给你们诊治来了。”
朱颖没想到赵晋晨真要兑现他昨天的承诺,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都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忽然耳边响起赵煜昨晚义正言辞地责令她不准找太子的话,但是眼前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朱颖立刻换上了笑盈盈的姿态,整张晶莹剔透的小脸蛋上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多谢太子,那就有劳陈太医了!”
赵晋晨被她忽娇嗔忽欢喜的态度撩拨得心神荡漾,痴迷地看着她;苏建涛深锁着眉头,不知道朱颖搞什么名堂。
几人去了花园中的凉亭,依次做好后朱颖就直奔主题,她还没忘记自己要出去跟赵煜来个偶遇呢。
她伸出了手,陈太医号着脉,号了半天神情古怪地收回了手。
赵晋晨问道:“陈太医,小姐的病如何?”
“这——”陈太医满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赵晋晨紧张地问道:“很严重吗?”
难道昨天她说得都不是推脱之词?如果她所言非虚,那他真地需要重新斟酌一下了,实在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
陈太医看向苏建涛,苏建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朱颖。朱颖这才说道:“陈太医直说无妨。”
“小姐脉象平稳毫无异样。”陈太医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自己说错话同时得罪了苏建涛和太子。
“哎,”朱颖悲伤地摇头,“太医所言非虚,之前给我诊断的大夫都这么说。但是这个怪病每到8月15月圆那日就犯病,浑身疼痛难忍,苦不堪言。不过陈太医也没看好我姐姐的病,也难怪诊断不出来。”
陈太医听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他也没有为自己辩白,毕竟苏落梅的例子摆在了眼前。
朱颖继续说道:“不过给妹妹看病的那个高人给了我一个方子,她说有机会得到药引的话照着方子吃药病就能痊愈。”
“是什么药引?”赵晋晨问道。
这里除了苏家的人都相信朱颖的话,苏落梅是活生生的例子,她脸上的紫色已经全然消退,足见给苏落梅看病的是个奇人。
“龙岩草!”
陈太医吃惊得看向朱颖,这女娃所需要的药引是龙岩草,也难怪一直不能康复了。
龙岩草是花刺摩圣药,是先王在世时花刺摩的贡品,据当时的使者说有延长寿命的功效,但太医院不清楚其疗效真假不敢轻易使用,所以一直藏于御药房内。
据古籍记载龙岩草生长在极北严寒之地,生长周期通常要十年以上,幼苗能抗零下二十度的严寒,极其珍贵希有,是千金难求的极品。
朱颖叹了口气说道:“那位高人说此草长于花刺摩极北冰山之上,现在已经难觅其踪迹,是可遇不可求的圣药。臣女也巳经释然,一切就听天由命吧。不过能得太子怜惜,臣女感到无上光荣。”
说着,朱颖掏出了丝帕使劲的摁了摁眼角,瞬间眼角红红,双眼泪意盈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朱颖还卖惨地吸了吸鼻子。
苏建涛眉头琐得更紧了,这朱姑娘无端端地招惹太子只怕会留下祸根。
太子看着心疼,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朱颖的手。
朱颖一惊甩掉了太子的手站了起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声说道:“太子,请自重!”
这是她的真实表现。
太子察觉到了自己失礼,但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敢当众给他脸色看,一时之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氛一下子尴尬到了冰点,但朱颖根本不给他面子拂袖离去。..
苏落梅看着朱颖远离的身影又看向父亲,苏建涛示意她跟上去。苏落梅立刻会意站起身来向太子请了辞赶紧跟了上去。
苏建涛也站起身来向太子鞠躬道歉。
“太子请息怒,我这个义女出身乡野不懂得规矩,望太子海涵。”
太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忤逆他,但计较得话显得他太没有风度了,只能把怒气强咽在肚子里。
他冷哼一声也站起身来朝尚书府外走去,苏建涛只能在一旁小心地陪伴着。
赵晋晨问道:“陈太医,太医院有龙岩草吗?”
陈太医说道:“那是花刺摩国的贡品太医院有一株但……”
他也明白他的意思需要皇上的恩准,一众人来到尚书府外,苏建涛在大门口目送着太子和陈太医的马车离去,转身时看到了自己的侄儿苏落桓。
苏落桓面带忧色地说道:“伯父,要不要通知王爷,依侄儿愚见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哎——没想到这个朱姑娘竟是个惹祸精,不过老夫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太子这个陈咬金。”苏建涛摇着头往书房走去,苏落桓紧跟在他身侧,“这个朱姑娘虽然洞悉人心但却不懂得男女之道,这男人一旦想得到某样东西就会不折手段。她太低估太子了。”
就如苏建涛所料的那般,赵晋晨坐上马车虽然心里恼怒但更多的是不甘,他叫道:“卫东!”
卫东立刻低声问道:“太子,有何吩咐?”
赵晋晨问道:“尚书府的马车去哪了?”
卫东说道:“好像往十四王爷府去了!”
“皇叔?”赵晋晨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那晚他认定皇叔会去尚书府看望朱姑娘,安排了人在尚书府和淳王府守了一夜,但都没看到皇叔走出王府,他以为自己猜错了,但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如果说之前他接近朱颖只是想让皇叔添堵,那么现在他只想把自己要的东西抢回来。
属于他的东西他绝不会放手,皇位也好女人也罢他绝不会让出去。
赵晋晨面部扭曲,冷冷地下令道:“去淳王府!”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小皇叔怎么跟他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