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涛如五雷轰顶般懵了,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朱颖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位泪流满面的男人,道:“我早就说过,贵千金的毒是来自娘胎,不过蓝彩蝶应该是利用了她继续炼药!”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她没有那么歹毒。”
朱颖继续说道:“她应该是想牺牲落梅小姐来平息蓝家家主的愤怒,她带走了一个药人,她就还他一个药人。”
“贱人,贱人,贱人!”
苏建涛因愤怒而变得狰狞,他一把掌狠狠地甩在了蓝彩蝶的脸上,失去理智的他捡起地上的短刀就要刺向蓝彩蝶的胸口,被朱颖及时阻止了。
苏建涛怒吼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就想让老夫杀了她吗?”
朱颖说道:“我不想你后悔。蓝彩蝶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选择。蓝家人要是知道她的身份,你们全家人都会生不如死。这也是她想救你们苏家唯一办法,即除去了眼中钉又保全了苏家,保全了她自己。”
苏建涛崩溃地说道:“你胡说,你胡说,她就是个蛇蝎女子。”M..
朱颖轻叹一声,道:“不管你怎么想,她还不能死。让午马带她走,否则我不会救苏落梅!”
苏建涛指着蓝彩蝶愤怒地说道:“这么歹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救她?”
朱颖说道:“因为十四王爷要他活着,你自己选吧?交给我就救你女儿。”
权衡之下苏建涛还是妥协了,他跪在朱颖的面前卑微地恳求道:“朱姑娘,救救小女吧!”
他已经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不能再害了女儿。
朱颖说道:“你可想好了,解药在大夫人的尸骨之上?”
苏涛震惊得手脚发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在爱人生前时没能好好的保护她,死后却又要让她尸骨无全,无法入土为安,这让他如何做得了抉择?
弄竹和午马都觉得太过于残忍,转过头去不忍直视他。
苏建涛失神地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都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朱颖扶起了他,她也同情他但爱莫能助,他必须做出抉择。
“你还有时间考虑。要救你女儿的性命还需要找到药引。这药引也不简单,我需要无眼之蛇的蛇皮。”
“无眼之蛇那是什么?”
“长在蜀中深山中的一种大蛇,因为生存在洞穴深处,所以眼睛已经退化了,叫起来的声音犹如婴儿啼哭。它很狡猾,很难被捕捉到。”
“那落梅她还有多少时间?”
“我可以抑制她体内的蛊虫,可以保她性命暂时无忧。”
苏建涛眼中大骇,道:“那她每个月圆之夜会不会……”
朱颖说道:“只要不与男子交&合就不会有事。”
苏建涛紧张地问道:“如果找不到药引落梅能活多久?”
“十年!”
苏建涛好像被打了一闷棍,失神地说道:“只有十年!”
朱颖不满地说道:“你是遇到了我,要是别人你都续不了命。”
苏建涛沉默不语,他只感到自己此刻宛如至于地狱,体内寒热交迫。
这时,午马抬眼看向院门口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朱颖朝午马使了个眼色,午马犹豫了一下,道:“主子要属下保护姑娘不得离开寸步!”
朱颖催促道:“这边有弄竹呢,这人你总要带走吧,王爷也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安排人暗中保护我吧!”
午马想想也对,扛起蓝彩蝶,道:“姑娘小心!”
朱颖点点头,午马正要提气跃上屋檐,朱颖说道:“对了,蓝家人善事蛊虫,让王爷问问我师兄的死都他们蓝家有没有关系?”
弄竹问道:“小姐,蓝家和许老爷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许老爷?”
朱颖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上次在师兄坟前看到的那个贵夫人所中的是情蛊,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蓝家。”
午马问道:“姑娘可知那位贵妇是何许人也?”
朱颖摇摇头,道:“我觉得她是宫里的人!”
午马脸色变得慎重,道:“姑娘可否可以画出她的画像?”
朱颖尴尬地一笑,道:“我试试,画好了让弄竹送去!”
午马说道:“姑娘小心,属下先行复命!”
午马纵身跃入黑夜中,苏建涛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对这个二夫人他的感情是复杂的,一直以来她都是个贤良淑德,孝敬婆婆,持家有道,尽心尽力地打理苏家,他对她没有爱但却也感恩,没想到她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女儿会下如此狠手,真是毒如蛇蝎。他恨不得食其肉但她却又真真实实地为他苏家留了后,对他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归根结底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切的起因缘他而起,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他!
他捡起地上的匕首想要一死了之,这时院门被人撞开,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冲了进来。
看到苏建涛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模样先是一愣,接着就吩咐一旁的秋露给老爷拿外套,秋露赶紧跑进屋去拿衣服去了。
老夫人看着朱颖主仆和苏建涛,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们,你们成何体统,怎么可以这么胡来!”
朱颖主仆不明就理的地望一眼,他们有做了什么让老夫人觉得深恶痛绝地事了吗?
苏建涛此刻深受打击对婢仆们异样的眼神毫无所擦,朱颖更是无所谓地坦然地面对他们无礼的注视。
“柳荷呢?”老夫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她是接到蓝彩蝶的贴身丫鬟的通报才赶过来的。
蓝彩蝶的丫鬟拿着外衫披在了老爷的身上,苏建涛这才回过了神来,他看着眼前的阵势,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悲愤地用拐杖敲着地面,道:“老身能不来吗,看你都做了什么糊涂事?三更半夜,一男二女,衣衫不整……这——唉——”
“娘,您误会了!”苏建涛穿好外衫,搀扶着母亲走进前厅扶她在首座坐下,然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朱颖和弄竹。
苏建涛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母亲,这好比又在他的心口撒了把盐,在老母亲的面前他也难掩悲伤的痛哭了起来。
老夫人听罢却指责起苏涛来,她指着儿子的鼻子痛心疾首地骂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就相信起外人来了?”
苏建涛知道母亲一时半会是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他要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平日里一直念经礼佛的娇弱妻子是个武艺高强、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
朱颖却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盯着老夫人,老夫人抓住儿子的手急急地问道:“柳荷现在在哪?为娘的好儿媳妇在哪?”
“这——”苏涛看向一旁的朱颖。
老夫人突然站起来,凶狠地冲向朱颖,双手插向她的咽喉,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妖精惹得祸,你一进门老身就知道你是个祸害。你用了什么妖术控制了我儿?”
苏建涛立刻拦下了自己的母亲,弄竹已经站在了朱颖的面前保护着她。
“母亲不可,万万不可,朱姑娘可是贵人,她能救落梅!”
老夫人此刻痛哭流涕,撕扯着苏建涛的衣服,道:“你真是糊涂,这个时候还只惦记着小妖精的美色。你怎可如此对待你的结发妻子,你怎么对得起落烟和落正。”
苏建涛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只能紧紧地抓住母亲。他知道母亲一直喜欢二夫人,但他没有想到二夫人在母亲的心目中的分量这么重。
朱颖走到苏建涛的身边,又近距离的观察了一番老夫人的脸色,一语双关地问道:“要我帮忙吗?”
苏建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没敢接口;老夫人明显得瞳孔一震,低头掩饰着什么。
朱颖一笑,道:“苏大人,您不觉得老夫人很失态吗?就为了一个儿媳闹成这样?”
老夫人面色剧变,眼眸中全是惊慌,苏建涛也狐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道:“娘——”
老夫人掏出手帕擦着眼泪鼻涕掩饰道:“柳荷对老身照顾有佳,老身疼爱她有何不对?”
朱颖一声“哼”笑,她朝弄竹使了个颜色,弄竹杏眼一瞪说道:“我怎么没感觉到老夫人对柳荷有什么疼爱之情?你到什么都没问她的生死?”
“大胆奴婢竟敢妄议主子!”老夫人拍着桌子恼羞成怒。
“老夫人你也别恼,我知道你心中在怕什么?”朱颖盯着老夫人的眼睛说道,“我看你面色发黄,精神不济,眼底浑浊,应该是中毒已久了吧?”
老夫人的神情一变,眼底一片惊慌,紧接着浑身颤抖,脸色出现一片异样的潮红。
她扶着胸口,辩解道:“你,你胡说什么?”
苏建涛也被震惊到了,他扶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躯看向朱颖,道:“朱姑娘,你说家母中毒了?难道是……”
他不敢想也不敢说出那个名字,真要是她,他有何面目活着。
朱颖说道:“老夫人中的应该是逍遥散,一种能让人上瘾的药,施药者以此来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颖,脸上又是羞又是悔,又是震惊又是惊喜。
苏建涛面无表情地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反应来了,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比他一生都精彩动魄,他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