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淳王府,她以为自己很洒脱没想到自己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她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呼唤她,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木本堂,卜芥正搓着手看着她的身后,道:“朱,朱公子,我们家少爷怎没跟你一起回来?”
朱颖不想跟人搭讪但转念一想,要对付王府里的那朵白莲花孔怕只能靠一个人了,她推开卜芥直接走向后堂。
卜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她面色不善也不敢轻易上前招惹,同时对面还有一双鬼祟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刘大富对朱颖是又爱又恨,那次到手的天鹅肉就那么飞了,他是抓耳挠腮、日思夜想、天天盼望着有机会重新吃到这块肥美的天鹅肉。
朱颖在花园里遇到了陈晓月,她靠在凉亭的美人椅上,夕阳的余辉照射在她的脸上,括静而又端庄,这才是淳王妃该有的样子。
朱颖忽然觉得她去找陈晓月这不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了吗?但随即她又打了自己一巴掌,她这是怎么了?她跟淳王爷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她可不能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她转身想走被陈晓月看见了,陈晓月倚着拐杖站了起来,柔声唤道:“朱姑娘,怎么走了?”
朱颖调整好心情,夸张地说道:“哪有,只是陈姑娘太耀眼了,闪得我不敢直视!”
陈晓月知道她在逗自己开心但也忍不住喜逐颜开,有哪个女孩子会排斥别人夸她美丽?
“朱姑娘,可是王爷出什么事了?”
朱颖走上前,搭住她的手腕扶着她坐下,道:“王爷是担心你的伤势要我过来看看,王爷日日夜夜挂心着你呢。”
陈晓月并不激动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些时日就该好了。”
朱颖说道:“陈姑娘恢复得很快,不消几日就用不着拐杖了。对了,王爷现在已经回府了,陈姑娘也该搬去王爷府了,这样也好省去王爷对你的挂念。”
陈晓月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朱姑娘可是真心的?”
“这……你怎问我?”朱颖第一次在与人交锋中落败,慌乱地说道,“这是王爷想要的。”
陈晓月面色严肃地说道:“我乃官府通缉的罪人,王府内的家仆还没肃清之前我是不能去王府的,否则会给王爷带来没顶之灾的。”
朱颖小声地咕哝道:“等你决定去就来不及了。”
陈晓月问道:“朱姑娘,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我刚去给王爷看病了,我看王爷跟他的那个青梅竹马很不一般。”
朱颖说着偷偷地瞧着陈晓月,陈晓月的脸上是对赵煜绝对的信任。
“王爷是干大事的人,他会有分寸的。”
朱颖忽然觉得陈晓月才是那个适合王爷的女人,她是可以帮王爷成就大业的女人,而她只是一个大夫,一个比普通大夫厉害一点的大夫,她只会治病医人罢了。
她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感,握紧拳头拍着胸口,陈晓月担心地问道:“怎么啦,朱姑娘?”
“没事!”朱颍头也不回地匆匆逃离了,留下一脸蒙圈的陈晓月。
回到前厅,朱颍跟刚回来的许木白撞了个满怀,许木白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形,道:“小师叔,你要去哪?”
朱颍看着外面沉下来的天色,道:“我,我要回尚书府了!”
许木白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朱颍说道,“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好。”
许木白想想也是道:“那就让卜芥送吧,天色已晚,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朱颍反手掏出几根银针,道:“谁敢惹我,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许木白也就不坚持了,将朱颍送到了门口。
钱宁等在大门口没等来朱颖,眼看天色不早了,他直接来找刘大富,打算从他口中打探消息。
刘大富看到是他,也不用他开口说话立刻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药包丢给了他。钱宁看都不看一下就将药包收进了兜里给了银两,看来两人交易也不止一次二次了。
刘大福一边紧盯着对面一边调侃道:“别那么拼命,小心没命享。”
钱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木本堂道:“你在看什么呢?”
刘大福收回了目光,假装擦起柜台,道:“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吧!”
钱宁却“嘿嘿”一笑,道:“是在看木本堂的少东家和那个小白脸吧?”
刘大富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钱宁说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说说他的来历。细皮嫩肉的,不少人惦记着呢!”
刘大福以为钱宁知道朱颍的身份了,能让钱宁这么说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了,他还以为她三贞九烈,没想到……他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在哪看到她的?”
钱宁没想到刘大福也好这一口,他不知痕迹地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为了让刘大福更疯狂,套出更多的话,他满口谎言地说道:“能在什么地方,不就客栈啰!咦,我真不屑说,脏了我的嘴!”
钱宁越是如此,刘大福越是无法控制的自我幻想,气得他吐了口痰骂道:“骚货,那个时候还跟老子装。”
钱宁此刻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狠毒地计策,他用胳膊肘子抵了一下刘大福,引诱地说道:“想不想……”
刘大福怎能不想,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做?”
钱宁掏出了他刚刚买的药包说道:“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趁他不备直接洒在他脸上,任他怎么抵抗都没用。”
刘大福说道:“这玩意儿对男人有用,对她有什么用!”
钱宁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明白了原来方王氏母女搞错了,她不是兔子她是雌的,但雌的不是对他们更有威胁?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想到了个更绝妙的主意。
“不是给她用,是给我们用,一会儿我们俩还不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大声叫爷爷求饶。”
刘大福光是想象那一幕就已经欲罢不能了,钱宁则是要毁掉朱颍,除掉这个威胁,两个恶人一拍即合。
刘大福指着木本堂前的两个人影说道:“出来了!”
钱宁一看还真的是一个尤物,这几年他一直伺候着那个半老徐娘,又被方小玉屡次放鸽子,此刻看到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他贪婪地吞着口水,死死地盯着他的目标……
朱颖在门口对许木白道了声晚安,她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这看在刘大福眼中“两人依依不舍,难舍难分”。
许木白迎了上去,道:“小师叔,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侄儿的吗?”
朱颍说道:“我忘记问你了,那个举荐你的人可与你相认?”
许木白说道:“我也正纳闷,这么多天了没人找过我!”
朱颍说道:“不急,应该是还没到时候。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立冬之前她必会来找你。”
许木白问道:“但解药?”
朱颍说道:“这几天我会把解药准备好的。”
许木白作揖,道:“谢谢,师叔!”
朱颍说道:“我也很想知道在师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木白自责地说道:“我妄为人子,没有为父亲分忧解难。”
朱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兄一直喜欢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别人也都看不透他,你也别太自责了。我走了”
朱颖这回真的离开了,她踏出木本堂,钱宁和刘大福立刻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想到许木白竟然让一个尤物独自走夜路,真是连天也在帮他们。
朱颖脑子里还是乱乱的,一会儿是赵煜和方小玉恩爱的画面,一会儿又换成了他和陈晓月,所以她根本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钱宁和刘大福看到朱颖快要路过一个小巷,两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脚步。
钱宁向朱颖伸出了罪恶之爪,但爪子就快要抓住朱颖的肩膀时,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来,左右手一记手刀击晕两人,拖着两人进了小巷内。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完成。朱颖感到脑后生风回头一阵什么都没有,她只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加快了回尚书府的脚步。
黑衣人丢下刘大富,抗着钱宁就回到了淳王府。丁颐一瓢冷水就把钱宁给泼醒了,钱宁还有些晕晕乎乎,感到自己身处在一处气派的院子里,面前的轮椅上坐着一位器宇轩昂的少年。
少年一身藏青色外衫,袖口和衫底用银线绣着翻云,银色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裹着一层光晕,好似一位不该出现在凡尘的战神,不怒而威,黑色眼眸中的杀戮又恰似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心胆俱裂。.
他咽了口唾沫耳边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呻吟声。他下意识地回身看去,看到身后躺着二个被扒光了上衣,浑身血肉模糊的人。他们蜷缩在地上,已经是入气少出气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
钱宁感到一陈寒意从脚底直冲入心脏。他喉咙干哑的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