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府前胡&总管早以带着一众家仆跪在府门前迎接十四王爷,丁颐和寅虎将赵煜抬下马车安置在轮椅上,胡&总管老泪纵横的走上前跪下,道:“王爷,老奴总算将您给盼回来了。”
赵煜心也十分激动,胡&总管是当年母妃赐给他、照顾他的老人,当时一起出宫的还有奶娘方氏。他从九岁离开卞城就没再回来过,王府里的一切就都交由他们打理了。
看到他们俩赵煜又感觉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父皇母妃都疼爱他,他总是在母妃宫中的那颗白杏树下玩耍,胡&总管一直在身后追逐着他,叮嘱他小心别摔着了。一晃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一切恍如隔世。
“胡&总管,起来吧。奶娘呢?”
胡&总管擦着眼泪站了起来,道:“她正在厨房给王爷准备您最爱吃的莲子羹,您小的时候一遇到烦恼太妃娘娘就会做给您吃的。”
赵煜笑了,想起了往昔的温暖。胡&总管指挥着小厮将轮椅抬进大门,他推着王爷走向大厅。
赵晋晨跟在身后,向自己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抬起了右手,紧接着王府墙头上出现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手持钢刀朝赵煜扑将过来,小厮们吓得面如土灰,四处逃散,胡&总管虽然不会武功却死死地护在了赵煜的身前。
丁颐冲着胡&总管说道:“快带王爷走!”
然后和寅虎、申猴、戌狗纷纷迎向蒙面人,府内的仆役丫鬟还有一些同行而来的官员们吓得大声尖叫,抱头鼠窜,乱成了一团。
赵煜双手拽住了轮椅的轮子说道:“慢着!”
胡&总管心里害怕但还是勇敢地陪着王爷留下了。赵煜冷静地看着场上的混乱,黑色瞳孔中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多了一点嗜血的兴奋。这时赵晋晨在侍卫的守护下来到他的身边,慌乱地说道:“皇叔,贼子凶猛,我们先避一避。”
说着,推开胡&总管慌慌张张地推着他逃向后院。
赵煜没在坚持,松开了双手任由他推着自己逃跑,胡&总管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赵晋晨故意装作慌不择路,推着轮椅径直撞上了台阶,连带着赵煜一起摔了出去。
赵煜的双腿依然麻痹,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快速地翻身坐在地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时,几个蒙面人追踪而至,一个扑向赵晋晨,另外几个扑向赵煜。
赵晋晨的侍卫奋力地保护着他,他躲在侍卫的身后大声地喊道:“不要管我,快去保护皇叔!”
当赵晋晨单独推着他离开,赵煜已经对赵晋晨多了一份心思,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上。当剑光刺到面门时,他运气举剑一挥砍断了几人手中的长剑。
刺客们也没有想到十四王爷如此了得,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却还能挡下他们的攻击。三人微震了一下举起断剑又攻了上去。
赵煜一把软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刺客们一时之间也攻不进去。胡&总管救主心切,在一旁的花坛里随手折了跟树枝,挥舞着树枝就冲了上去。
刺客们全神贯注的对付着赵煜,没把他这个糟老头子计算在内被打得猝不及防,乱了阵脚。赵煜抓住时机一剑刺死了一个,砍伤了另一个刺客的手臂。
剩下的那个刺客大怒一掌劈在胡&总管的肩头将他打飞除去,赵煜惊呼道:“胡&总管!”
这时已有人朝这边赶来,与赵晋晨对战的刺客虚晃一枪跳出了战圈,道:“风紧,扯呼!”
两人毫不犹豫的杀了受伤的刺客,朝赵煜射出一把飞镖,赵煜挥剑挡下了大部分的暗器但还是有一枚飞镖刺中了他的大腿,刺客们跃上墙头跟他们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丁颐等人和几位大臣也赶到时,刺客早已经离开。
“王爷——”丁颐探视着他的伤口。
赵煜指向花坛说道:“快去看看胡&总管!”
寅虎赶紧跑到胡&总管身边,伸手一探他的手腕,道:“主子,胡&总管中了很重的内伤。”
赵煜脸色青黑,道:“快请大夫!”
寅虎抱起胡&总管送他回房,戌狗赶紧去找许木白了。
赵煜看了一眼赵晋晨说道:“皇侄,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此话一出两人心照不宣,赵煜早已猜到皇帝对他始终不放心,这是在试探他的虚实。
翼王赵炎虎起了脸,道:“十四弟,你是被吓糊涂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你们几个还不把王爷扶进屋去。”
寅虎上前直接背起了赵煜,赵晋晨说道:“十四皇叔,小侄这就让太医给你诊治。”
“也好,”赵煜淡淡地说道,“不看过,你们终究是不会放心的。”
赵晋晨却好像没听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陪着笑,赵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夹枪带棍的较量。
赵煜被丁颐等人安置在了床榻上,赵煜问道:“可有活口?”
丁颐面色沉重地摇摇头,道:“被活禽地都自尽了!”
赵煜也没有失望,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赵显父子为了试探他,区区牺牲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也看明白了,不能小瞧了自己的这个侄儿,他也是个不露声色的狠人。
赵晋晨朝屋外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许木白,他皱了皱眉,道:“卫东,许太医呢!”
卫东也寻了一遍也没看到许木白的身影,道:“属下这就去找!”
卫东立刻带了两个侍卫去找,不一会带着已经昏厥的许木白进来了。
赵晋晨震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想到许木白竟然这么胆小,无奈他只能命人先将他送回了木本堂。
没了许木白赵煜伤势的真伪还是需要鉴别的,他建议道:“十四皇叔,侄儿这就命人把陈太医找来!”
赵煜说道:“不用了,也没什么要紧地就让丁颐处理吧。”
丁颐熟练地拔掉了飞镖,上药止血包扎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赵煜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赵晋晨这才相信了皇叔的双腿没了知觉是事实。
他又说了一些要皇叔好好休息的场面话后带着众大臣离开了。
赵晋晨一出了王府,就直奔皇宫而去。
江公公告诉赵晋晨皇上小歇了一会儿要他在偏殿稍等,在等待的时侯赵晋晨忍不住问心腹卫东。
“上次的刺杀我们下毒了吗?”
卫东肯定的回答:“不成!”
“那赵煜身上的毒是谁下的?谁还想要了他的命?难道是他的苦肉计?”
卫东说道:“不像?这毒太凶险了?江公公奉旨前去的那个晚上十四王爷可是在生死边缘,弄不好就进了鬼门关了。”
赵晋晨眼神瞟向大殿了的龙椅上,道:“难道还有人窥视着这个位置?卫东去查出来是谁敢跟本太子争夺这个天下。”
两人不再言语,都陷入到了沉思中,在思索着是谁想要了赵煜的命,是谁想跟他争这个天下。
半柱香后江公公出来了,领着赵晋晨去御书房见驾。
来到御书房行过君臣之礼后,赵显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详情,赵晋晨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赵。
显听罢恼怒地说道:“胡闹,朕让你去试探他,不是让你去杀他。”
赵晋晨知道会被父皇责骂,立刻跪了下来,道:“父皇,孩儿只是想为父皇分忧,要是真能得手不就一劳永逸地除去这颗眼中钉了吗?”
赵显怒拍着御案,道:“赵煜十二岁就能统率大军降服花刺摩国,其能力不能小觑,光凭你那几个死士就能除去他吗?他真有这么好对付,朕还用得着你出手吗?”
赵晋晨闭口不语。
赵显继续说道:“你可知为什么朕现在不对他动手?”
赵晋晨嫉妒地说道:“不就是父皇觉得他军功卓越,能镇守西北么?只要战术运用得当,运筹帷幄,镇守西北不是光靠他不行的。”
赵显指着赵晋晨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以为那么简单么?你见识过花刺摩太子花刺耶律的手段么?他嗜血残忍、骁勇善战,曾将我们几万士兵挖心掏肺、将他们的头颅砍,投掷到我方军营去,要不是有赵煜再谁又震得住这个一个疯子;南边的司幽国虽然与我们交好但也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一旦松懈就会给我们致命一击。目前能震慑住花刺摩和司幽两国的只有他,要不然你以为父皇为什么要留他到现在。”
赵晋晨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是孩儿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
赵显就这么个儿子,气很快也就消了,道:“起来吧!明天再让许太医去请个平安脉,要是没什么大碍的话,三天后举办个接风宴,替淳王接风。”
赵晋晨不解地问道:“父皇,您不是要收了他的兵权吗?”
赵显说道:“兵权是要收的但接风也要办,而且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要让花刺摩和司幽都看到朕和皇弟是兄弟同心,坚不可摧,要让苍龙军安心。苍龙军可是镇守着西北天险,一旦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赵晋晨恍然道:“这都是要做给别人看的,到时候给十四皇叔一个虚职,拔了他的牙,砍了他的利爪,将他永远囚困在卞城。”
两父子同时得意地大笑起来。
赵晋晨跃跃欲试地问道:“父皇,收回兵权后,您可有想好任命谁为新统帅?”
赵显说道:“你三皇叔有向朕暗示过?”
“三皇叔?”赵晋晨有些吃惊,“那父皇您答应他了?”
赵显冷笑,道:“你三皇叔恐怕志不在此!”
赵晋晨说道:“父皇的意思?”
“你跪安吧。”赵显显然不想再谈下去了,“这件事朕会和朱丞相、苏尚书两位大人商议的。”
赵晋晨不死心地说道:“孩儿也想……”
赵显阻止了他,他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比天高,又吃不了苦,西北苦寒之地根本不适合他。
“跪安吧!”
赵晋晨见父皇态度坚决,只得请安退了出来但他心中还是不甘,掌握了西北军就等于掌握了大凉国一半的命脉,他绝不会轻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