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很久没喝过热汤,她的身体不禁一颤,手也抑制不住抖动。
雪儿还是不敢,她将娘亲凉好的米汤推了回去,还让梅三娘喝:“娘先喝。”
“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常说,当妈的最辛苦。所以有好东西一定要娘先尝。”
“等雪儿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娘亲。”
梅三娘尝了尝,一股甘甜醇香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喝了好几口后梅雪才敢接过来喝上一口。
只听到好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梅雪喝了小半碗还有些意犹未尽,她舔了舔嘴角,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米汤。
“娘,真好喝。”
梅雪开心了,梅三娘自然是开心,王麻舀了一大碗米粥递到梅雪手中,笑嘻嘻道:“雪儿,你吃吃这米,可好了,以后要是喜欢,叔天天给你做。”
这话中有话,梅三娘一听就听出了他意。
她朝王麻使了使眼色,小声嘟囔:“说什么呢。”
嘟囔完,她又舀了一碗递给了王麻,“来,伴着酸菜吃,我还煮了三个鸡蛋。”
王麻一惊,脱口而出:“鸡蛋煮了?”
“怎么了?那鸡蛋放着不就是拿来吃的吗?”梅三娘瞧王麻反应大着,她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王麻都舍得给羊,小小的鸡蛋他还在意,梅三娘净往王麻伤口上撒盐:“怎么?连鸡蛋都不舍得?得了,我不吃了,先走了。”
“走,雪儿。”
雪儿才吃了几口便听话的放下手中的米粥,睁着大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娘。
梅三娘话音刚落就拉着梅雪往外走,这下王麻慌了,连忙讨好梅三娘。
“不就是几个鸡蛋嘛!三娘要是想吃随便吃!我那老母鸡一天下几个蛋呢!”
“要是喜欢吃,我天天送些到你家。”
梅三娘瞪了一眼王麻,满脸不悦,说起话来还略带小脾气,倒是像极了家中的小女人。
她现在巴不得离开王麻家,她来这儿的目的就为了一只羊。
“鸡蛋你就别送了,虽然你分了家,这些话要是传你那老母二中,不得撕碎了我?我怕是没福气吃土鸡蛋。”
梅三娘一边说,还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蛋剥了起来,她将蛋递给了雪儿,雪儿咽了咽口水,一个月不见水煮蛋,吃在嘴里就像吃鸡肉一样。
“雪儿好吃吗?”
“来,好吃就多吃点,这还有。”
梅三娘又剥了一颗鸡蛋递给了梅雪。
当王麻想拿起剩下的鸡蛋时,梅三娘拍了拍王麻的手,王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梅三娘打的疼,可王麻却满意的搓了搓。
他心里打着歪心思,手来回摩擦,梅三娘打的重,王麻手背红了一片,而他却认为打是亲。
这不就是间接性与三娘手摸手了嘛,王麻开心的扭了扭身子,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举动在梅三娘眼中恶心至极。
“王麻哥,不好意思啊,打着您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王麻欣喜的笑了笑,还用脸蹭了蹭宽大的手背,“三娘,我就喜欢你这样。”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梅三娘和梅雪一愣,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王麻。
王麻嘿咻一笑,恍惚间梅三娘似看到了饿狼迫不及待的样子,浓厚的眉毛下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笑的扑朔迷离。
“吃饭。”梅三娘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她赶紧催促着雪儿吃饭,虽然对于梅三娘来说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是生活了好几天,她已经渐渐习惯了。
比起挨饿,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王麻时不时投来的视线让她很不自在,是那种光着身子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等雪儿吃好后,她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告辞,借着归堂没人喂的理由赶紧溜:“王麻哥,我这想起还没有给归堂喂奶,今天多谢您了。”
“我先去羊圈牵羊。”
梅三娘一直惦记着羊呢,这时王麻一把拉住梅三娘,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梅三娘不自在的抽了抽手,王麻这才自觉的松开了手,告诉梅三娘:“三娘,要不搬我家来吧!屋子里宽敞,够你们三人睡,而且这羊吧!有怪癖,跑到别的羊圈会厌食,到时候产不了多少奶。”
“你住我这儿了,每天都有新鲜的羊奶,多好。”
梅三娘岂不知这家伙打着什么鬼主意,让她马上住进这屋,这不是还没进门就想占她便宜。
“不了,归堂换了个地容易哭,这一哭就哄不好!而且住你这儿也不方便,我们毕竟什么事儿也没有,要是被乡里乡亲知道,这多不好。”
“我就一寡妇,而且你和张晓燕又没离婚,我怕坏了你名声。”
正大光明王麻是有点不敢,可没说不能偷偷摸摸呀,只要三娘需要,他立马安排。
“三娘,你是知道的…”
王麻话都还没说完,梅三娘赶紧打断,这再让他说下去,真怕这羊没有牵回去,人就送这儿了。
“王麻哥,归堂正饿着肚子呢!归堂与我心有灵犀,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这眼皮子一直跳,我先把羊拉回去,接点奶给归堂喝。”
“三娘,这羊倔脾气,我怕你牵不动。”
终是王麻不舍得这只羊,他还想多说,梅三娘就已经往羊圈走去,“我能行,这羊还制服不了不成?”
她将羊牵了出来,一只大母羊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王麻一脸懵,平日这只样乱踢惯了,竟会让三娘牵它。
“嘿,这家伙平时怎么见我就踢,现在你牵一点脾气都没有。”
王麻慢慢靠近绵羊,绵羊脾气温和,可他养的这只性格古怪,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一靠近,想用手摸摸,结果羊一抬蹄子,溅了他一身马粪。
“好臭!死家伙,弄老子身上!”
梅三娘轻轻抚摸了下母羊,很快母羊就安静了下来。平日里王麻大呼小叫惯了,加上羊不能受惊,所以一遇到王麻就表现出十分不友好的样子。
“王麻哥,你看这羊多听话,你放心吧!跟着我绝对不会不习惯。”
王麻紧皱着眉头,一身臭味让他恨不得把这羊活剥皮,再拿来做一身羊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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