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雅公主躺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脸颊看上去像是染了朝霞一般,人倒是清醒着。
「王后感觉如何?」寒凤雏进来便问道。
「谢寒相关心,只是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偶感风寒,想来没有大事。」说完,伸出手臂,请寒凤雏帮她把脉。
寒凤雏医术虽然比不上秦枫晚,风寒感冒之类的小毛病,也不是没治疗过,淑雅公主还没有放在心上。
一旁的婆子连忙拿了一块丝巾,盖在淑雅公主地手腕上,寒凤雏这才坐下把脉。
原本北辽人并不讲究男女大妨,淑雅公主到了之后,她自己和男人之间从来不会肢体接触,跟前地婆子也跟着养成了习惯。
寒凤雏闭眼,感受淑雅公主脉搏的跳动,仔细探查之下,顿时吃了一惊。
在他看来,淑雅公主只是这些日子太紧张了,一路之上又是颠簸劳累,耶律锦回来,心中更加紧张,一下子承受不住,这才爆发出来。
却没想到,淑雅公主地身体里早就藏着暗疾,且时日已久。
平常淑雅公主身体强健,并没有请过平安脉,故而没有发现身体中地不妥之处,原来淑雅公主一直带着暗疾,像正常人似地,做着正常人该做的一切。
寒凤雏心中一阵刺痛。
亏他还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淑雅公主的人,淑雅公主身子里带着暗疾,他作为半拉大夫,居然没看出来淑雅公主的气色不同于常人。
寒凤雏暗自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不是悔恨的最佳时机,如何帮淑雅公主退热,才是关键。
至于是什么暗疾,他一时也探查不出来,只能等秦枫晚来了之后,再做定夺。
眼下,他只能安慰淑雅公主,先把淑雅公主的高热退下去再说别的。
「王后只是太劳累了,加上偶感风寒,臣这就开药方,派人到城中抓药。」
寒凤雏说完,发现淑雅公主已经睡着,或者说,已经陷入昏迷。
寒凤雏不敢怠慢,连忙命一旁的婆子,「赶快端一盆热水过来!」
「是!」
趁着端热水的功夫,寒凤雏坐在一旁开了药方,命另外两个婆子,「你们去最近的药房,替王后抓药……」
随后,寒凤雏又收起了药方,「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周围可能都是耶律锦的人,谁知道婆子有没有被耶律锦收买,若是婆子在汤药里做了手脚,因此淑雅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把脑袋割下来,也换不回来。
端热水的婆子很快回来,寒凤雏叮嘱几个婆子,替淑雅公主用热水擦拭脸颊额头,双手的掌心。
婆子应声,连忙去做,寒凤雏出了客栈,沿着大街,打听药房。
等到熬好了药,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折腾了一夜,淑雅公主还是迷迷糊糊,始终没有睁开眼。
另外一个房间的耶律锦,收到这个消息,冷哼一声,「装病?装的还挺像。以为这样孤就能心慈手软?做梦!」
犀利的眸子里溢出冷厉的光芒,若是淑雅公主和寒凤雏站在这里,定能一眼在两人的身上盯出两个大窟窿。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淑雅公主终于醒来,勉强坐起身,喝了一碗红枣莲子粥,趿拉上鞋子,站在窗前。
她感觉躺在床上有好几个世纪那么久,再躺下去,就该发霉了。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身上一股酸臭的味道,和阵阵飘来的凌晨的清冷空气搅合在一起,淑雅公主觉得,整个院子里都飘着一股酸臭。
「是!」婆子应声而去。
王后最喜欢干净,即便是行军的路上,也从来没有过现在的狼狈。
的确应该清洗一番了,王上已经醒过来,说不定那天王后就要侍寝,在王上面前,不能失了礼仪。
几个婆子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浴桶,装满了热水,伺候淑雅公主坐在浴盆里。
淑雅公主任凭几个婆子帮着清洗身上的污垢,脑子里却在想着,耶律锦如今在干什么,会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命人把她杀死,扔到城外的乱葬岗。
换了别的君王,可能会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耶律锦不同,一匹草原上的狼王,谁都不能指望他干出人事。
淑雅公主坐在耶律锦的床前,耶律锦正闭着双眼休息,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
此时,外面有人禀报,「启禀王上,王后,大楚的钦差大人到了!」
来了,秦枫晚终于来了!
淑雅公主倏地站了起来,耶律锦也缓缓的睁开眼。
到底是来了。
「传寒相!赶紧请厉王妃进来,帮王上诊治!」淑雅公主厉声说道。
寒凤雏就在院子里,连忙叫上拓跋光迎了出去。
秦枫晚早在楚铭宇离开马车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换上了一套浅紫色的衣裙,在里面穿了一件防弹服,既可以御寒,还能抵挡刀枪。
此时,听说耶律锦醒了过来,心中一惊,看了寒凤雏一眼。
什么情况?
寒凤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耶律锦回来了!」
寒凤雏的双唇没有动,是用腹语说的,秦枫晚却听得清清楚楚。
耶律锦回来了?
「王上醒来,可喜可贺,不知道王上可曾进食?」秦枫晚边走边问。
她倒是没想到,这两天没见耶律郎,居然被耶律锦掉了包。
这些日子,耶律锦去了哪里?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若是耶律锦回来了,那么,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在北辽的盛京已经布好了局,等着淑雅公主几个前去自投罗网。
即便是淑雅公主现在收手,怕是也已经来不及。
眼下,只能是两军相遇,勇者胜,就看淑雅公主和耶律锦,谁的智慧和人脉强过谁。
「王上一日三餐,还算正常!」寒凤雏轻声说道。
「那就好!」秦枫晚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既然耶律锦一日三餐正常,就是说,她用在耶律锦身上的药已经被人解了,耶律锦的武功也已经恢复,幸亏她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防弹服。
呵呵,可真是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