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垂着头，没看到秦枫晚给月牙说了什么，月牙转身走开。
不一会，赵大人带着老大夫和小药童跟在月牙的后面，出现在一群穿着男装的丫鬟婆子面前。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赵大人过来施礼。
“赵大人免礼。”秦枫晚轻声细语，浅浅的声音，落在阿竹的耳中，仿佛惊雷炸开。
阿竹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赵大人身后的老大夫和小药童。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子。
碧玉也看到了两人，特别是老大夫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依然有鲜血渗出来，令碧玉胆战心惊。
“请老丈过来仔细辨认，若是有你们要找的人，本妃定会把人交给赵大人带走，绝不姑息！”秦枫晚眸子扫了一遍众人，开口说道。
“多谢王妃娘娘！”赵大人说了一句，便示意捕快，“带着老丈和小童前去辨认。”.
“是！”捕快应声，搀了老大夫过来。
小药童拉着老大夫的一只手，两只眼珠子盯着面前的一群人。
老大夫却是跪在秦枫晚面前，一个头磕在地上，“草民见过王妃娘娘，草民听说凶手留下的折扇是厉王殿下的，便不敢再追究。赵大人告诉草民，厉王殿下公正无私，命草民前来辨认凶手，要给草民一个说法，草民感激不尽！”
秦枫晚摆摆手，让老大夫站起来，“厉王殿下为了大楚的百姓，身经百战，身受重伤，不就是为了我们大楚百姓能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又怎能纵容姑息手下人祸祸自己的臣民？
老丈只管上前辨认，若是凶手真的在我们厉王府，本妃定会严加惩治之后，交给赵大人带走。”
“草民谢过厉王殿下，谢王妃娘娘。”老大夫又要跪下。
赵大人急忙说道，“老丈，还不上前辨认？王妃娘娘日理万机，别耽误王妃娘娘宝贵的时间。”
“是！……”老大夫蹒跚着上前。
小药童在老大夫和秦枫晚说话的时候，已经盯上人群里的碧玉。
此时，他大声说道，“爷爷，我找到用药杵打你的人了，你看！就在前边！”小手指着碧玉，吸溜了一下粘在上唇的鼻涕。
阿竹和碧玉在秦枫晚和赵会祥说话的时候，就在想办法。
四下打量一番，没看到楚铭宇的人影，阿竹悄声说道，“你快去请王爷，找不到王爷，你今天就惨了。”
这是要碧玉把全部的罪责都担下来。
碧玉想了一下，当时是阿竹下令，她才动的手，她顶多就是在执行阿竹的命令，若说惨，阿竹应该比她更惨才是。
见小药童指着她，碧玉噗通跪在地上，众人闪开，露出碧玉。
“回王妃娘娘，奴婢是无心之过，请王妃娘娘饶命。”碧玉一个头磕在地上，悲悲切切。
老大夫走上前，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阿竹，“老夫好心救治你，把祖传的药方都拿了出来，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怀疑老夫会害你，让老夫的孙子白白的替你试药。
这些，我们都一笔带过，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该临走还命人要我们的性命！”
有京兆府和王妃娘娘撑腰，老大夫腰粗胆壮，指着阿竹的鼻子，若不是离得远，唾沫星子该喷到阿竹脸上了。
老大夫转身跪在秦枫晚面前，“请王妃娘娘给草民做主！”
秦枫晚点头，“老丈放心，我们厉王府不会姑息任何一个给厉王府抹黑的人。”
她睨着阿竹，“老丈说你命碧玉动手的，你可承认？”
隐隐中，阿竹觉得秦枫晚在给她下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老大夫都指认了，把她说了出来，她就是拒绝承担责任，大家谁也不会相信。
她看不到楚铭宇的影子，只好说道，“回王妃姐姐，妾身并没有命碧玉动手打人。
当时老丈看上了碧玉身上的服饰，妾身只是命碧玉动手脱去服饰，并没有命碧玉动手打人。
若是承担责任，也只能是碧玉承担，和妾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阿竹的确是这个意思，是阿竹误会了而已。
即便当初的意思是杀了老大夫，这个时候，阿竹也不会承认。
“既然你没有命碧玉动手行凶，碧玉动手的时候，你怎么听之任之？任凭碧玉伤害老丈？”秦枫晚浅浅的说了一句。
在场的丫鬟婆子马上小声说话，“原来凶手是新来的侧妃娘娘身边的人。”
“我们厉王府上的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无端的被外人给连累了，害的我们厉王府的人都像是凶手一般。”
“侧妃娘娘真大胆！”
“……”
声音不大，飘进阿竹的耳中，一声声的凶手，仿佛她杀了人。
阿竹此时只想洗白她自己，只能把碧玉推出去。
“王妃姐姐，当时妾身也曾出言制止，只是碧玉手脚麻利，妾身一个后宅女子，怎么能阻止得了碧玉的行动？”
碧玉抬眼看了阿竹一眼，重新低下头，这个黑锅，她只能背了。
秦枫晚冷斥一声，“就算你阻止不了碧玉，事后，就该展开对老丈的救治，挽救因碧玉行为不当造成的伤害，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阿竹垂目，看了一眼脚下的碧玉，“妾身当时晕厥过去，是碧玉把妾身背回府上，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阿竹睁着俩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秦枫晚冷嗤一声，“回来之后，你怎么不把你在外面闯下的祸事给本妃禀报，以求挽救？”
“……”阿竹垂着头，她敢说吗？
“赵大人！”秦枫晚转头说道，“事情已经明了，我们厉王府的侧妃阿竹，怂恿奴婢行凶伤人，和我们厉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赵大人尽管按照律法处置。”
阿竹和碧玉同时抬眼看向秦枫晚。
就算老大夫被打了，人还站在这里，厉王府赔偿老大夫一点银子就算完事，怎么还要动用律法？
赵会祥算是明白了，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不对付，这是要借机打压刚进门的侧妃。
他作为朝廷命官，只管秉公处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