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先生!”
自从走进这里,她就一脸的嫌弃,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感悟。
“知道老夫没有骗你,那就好,以后有了什么过不去的坎,还来老夫这里,保证药到病除。”老大夫闭眼抚着山羊胡,得意洋洋。
阿竹连看老大夫一眼都不曾,她闲的没事干了,每天给自己找过不去的坎,然后来这里给这个老东西送银子。
“碧玉,我们走!”
碧玉急忙上前,搀扶着阿竹,就要出去。
“慢着!”老大夫睁开了眼,闪着精光,“老夫的药童替客官试药,难道就没个说法?”
阿竹回头,见小药童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放在柜台上,忽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
“老先生,在下实在是不方便,等下次来了,一并送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她只是个弱质女子,就不能体谅她一回?
“很多客官都是这样说的,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老大夫一双放着精光的眸子盯在碧玉的身上。
碧玉浑身哆嗦,不会是要打她的注意吧?
她就是死了,也不会从了这个老东西!
“就把你身边下人身上的外袍脱下来,送给老夫的药童,到了冬天,勉强挡挡风寒!”老大夫嗓音嘶哑,先前没有发觉,此时听了,就像是箭羽划过肉皮,没来由的让人觉得胆寒。
阿竹松了一口气,“碧玉,动手吧!”
碧玉一听,拿起柜台上的捣药杵,照着老大夫的头顶砸去。
老大夫躲闪一下,碧玉手上的捣药杵砸在老大夫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老大夫哎呀一身,倒在地上,小药童扑在老大夫身上,嚎啕大哭,“爷爷!!!……”
阿竹愣了。
她不过是个让碧玉脱去外袍,碧玉怎么就动手打人了?
碧玉见她愣着,赶紧拉了她,快速跑了出去。
阿竹刚刚感觉有点力气,跑了两步,顿时上气不接下气。
幸亏医馆距离厉王府不是太远,两人一边喘气,一边向后张望,就好像身后跟着吃人的猛兽。
看到厉王府外面的侍卫,两人这才停下来,平复一下情绪。
“还好!……”阿竹缓过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娘娘,我们的折扇忘在医馆了!”碧玉仔细,马上发觉阿竹手上的折扇不见了。
“一把折扇,值得大惊小怪?”阿竹忘了,刚才因为没有银子给小药童打赏,差点让人扒了外袍。
“娘娘忘了,那上面可是有王爷的墨宝。”碧玉再次提醒。
阿竹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楚铭宇,楚铭宇的手上拿着一把扇子。
她当时仰慕小小孩童潇洒的风采,以为都是折扇的缘故,便处心积虑的要了来,成为了她和楚铭宇青梅竹马的见证。
这些年过去,上面的字迹早就模糊,折扇也不再新鲜,她的心中对楚铭宇早就没有了感情。
“走吧!”阿竹神情黯然,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碧玉怕阿竹把丢了折扇的事怪罪到她的头上,不敢再说话。
到了府门前,门前的侍卫亮出钢刀,“什么人!?擅闯厉王府,杀无赦!!!”
瞬间,钢刀压在脖子上,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碧玉秃噜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别……别……别!我是昨天跟着长公主过来的阿竹,是府上的侧妃娘娘!”尽管颤抖,阿竹还是报出了身份。
“侧妃娘娘?”其中一个侍卫上下打量阿竹,“我们怎么不知道府上抬了侧妃娘娘?”
“你个小小的侍卫,也敢质疑本侧妃的身份,回到府上,见到王爷,本侧妃倒要好好给王爷说说,府上的侍卫就是这样对待主子的?”
“进去问问侍卫长,我们府上何时抬了侧妃娘娘。”侍卫并不吃这一套,钢刀照样架在她的脖子上,纹丝不动。
碧玉因为坐在地上,反而没有人为难她。
阿竹看了她一眼,她就该像碧玉似的,早一步秃噜在地上。
进去的侍卫没一会就出来了,几个人悄悄商议一番,其中一个侍卫过来,命令撤去钢刀,陪着笑脸,“在下不知道王爷纳了侧妃,还请侧妃娘娘原谅兄弟几个不知之罪。”
不知者,不为罪,这是白白的被人在脖子上架了钢刀。
阿竹明知道和几个当兵的,说不出任何的道理,还是说了一句,“我们走着瞧。”
几个侍卫并不说话,像是默认了她的说辞,等着她的手段。
她抬腿走了进去,碧玉一骨碌爬起来,跟在她的身后。
“贱婢,本侧妃要你何用?”阿紫眼珠子瞪得像屎壳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若不是刚刚进了厉王府,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她早就把碧玉这样没眼力见,又毫无用处之人发卖了。
总算回了厉王府,她低着头只管往前走,没看到潇湘阁门前,一尊大佛正在候着她。
碧玉看到秦枫晚坐在大门中间,手上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茶,就想到早上秦枫晚的彪悍模样。
“娘娘!……”碧玉小声提醒一句。
“叫什么?叫魂呢?”阿竹觉得离开长公主的府上,简直就是明智的选择。
她不用在长公主面前委曲求全,更不用在长公主面前谨小慎微。她都能大声的斥责下人了。
“啪!”茶杯砸在地上,陶瓷残片四处飞扬的声音。
阿竹一惊,抬头看见秦枫晚坐在大门中间,头上照旧裹着纱布,包的像是一颗粽子。
“侧妃娘娘……”秦枫晚故意拉着长音,尾音上挑。
阿竹明显一滞,稳了稳心神,上前施礼,“妾身见过王妃姐姐!”
“闭嘴!”秦枫晚站了起来,“谁是你的姐姐?王爷不在这里,你这枚绿茶婊也不用装的像是一朵小百花。对了,你穿的不阴不阳,不男不女,这是干什么去了?”
阿竹知道秦枫晚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谁让人家是正妃,她只是一个侧妃?
她有心把秦枫晚踩在脚下,秦枫晚嚣张惯了,连王爷的面子都敢拂了,她刚到厉王府,根基尚浅,和秦枫晚对抗,只能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