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轻的美艳妇人,手上一把团扇,扭着腰肢上前搭话。
原主经常出府,且柳氏和安家掌家夫人又是亲姐妹,平日里跟着秦嫣然,也曾见过安家掌家夫人。
五天前收到帖子,就让月牙找人把安家几房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安柳氏,看她妖娆的打扮和年纪,必是一房妾室。
秦枫晚眉宇间拧着一朵抹不开的霜花。
她如今是秦国公府上掌家之人,代表的是整个秦国公府。安家居然让个姨娘前来招呼,如此轻慢之举,怕是在场的,没有看不出来的。
这明显就是给她难看,让她下不来台。
她若是应了,就是接收了安家的轻视,从此,人前人后,就会被安家踩一头。
若是因此甩手走人,那么,嚣张跋扈的名声,这辈子怕也洗不掉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向秦枫晚,看这个年轻的女子,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没想到安侯爷府上掌家夫人这样年轻貌美,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令满园的鲜花都失去风采。更没想到,四五十岁的掌家夫人,居然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夫人保养得当,貌美如花,令枫晚自惭形秽。”
秦枫晚浅笑嫣然,徐徐道来,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没看出安府的用心,更没看出眼前女人的身份。
“不!……我……”美艳妇人没想到秦枫晚能张口夸她,一时间没想出应对的话,呆立当场。
秦枫晚不等她想好说辞,朗声道,“月牙!把我们秦国公府上的贺礼送上!夫人见谅,祖母身体不适,命晚儿带着妹妹来给安老太君贺寿。晚儿在这里,祝安老太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活越年轻!”
越活越年轻,那是越活越回去了,到了最后,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了。
想欺负她年幼,安柳氏可是打错了算盘。
“是!小姐!侯爷夫人请!”月牙急忙上前,捧着礼盒,叫了一声侯爷夫人。
美艳女人却是呐呐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接月牙手上的礼盒,脸色变得铁青。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后宅争斗中脱颖而出的好手,那个能看不出这是安侯爷夫人想要摆秦枫晚一道,替她那被禁足的姐姐出口气。
秦枫晚的一席话,不只是提醒安柳氏,她已经看出安柳氏的心思,还反过来把一个姨娘说成是侯爷夫人,且把侯爷夫人比作院子里的花骨朵,当真是令那位四五十岁的侯爷夫人,无地自容。
她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命妇,就这样被秦枫晚轻轻地几句话作践了,她还不能说什么。
“秦大小姐误会了,这位是家父身边的姨娘,并不是母亲。秦大小姐能来给祖母贺寿,当真令我们安府蓬荜生辉!若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一片鹅黄色闪过,娇俏女子站到跟前,朗声说道。
安柳氏的女儿,安惠珊。
原主跟着秦嫣然一起出门,没少受安惠珊的冷嘲热讽。
今天到了安家,言辞中的锋芒,倒是收敛了不少。
旁边雍容华贵的妇人,虽保养得当,脸上挂着浅笑,着一袭少女大多喜欢的冰蓝色长裙,却被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其真实的年龄。
这才是安侯爷的正室夫人,安柳氏,柳如是的亲妹妹。
安惠珊指着安柳氏说道,“这才是母亲。”
接着,安惠珊又给安柳氏介绍秦枫晚,“这就是皇上新近给厉王殿下指的王妃,秦国公府上大小姐。”
厉王两个字咬的很重,让在场的都知道,秦枫晚便是那个残废王爷的未婚妻。
秦枫晚知道安惠珊用意,并不点破,忽略了厉王殿下这几个字,轻启红唇,“哦?原来是晚儿弄错了,失礼之处,还请担待,晚儿这里见过安夫人。”
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旁边的安府姨娘,浅笑嫣然,“临出门的时候,祖母叮嘱,说安侯爷府上书香世家,最是注重礼仪,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姐妹万不可失了礼。不曾想,晚儿眼拙,错把一个低贱的姨娘,当成了安侯爷府上掌家夫人,当真是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
几句话,便把安惠珊故意说出秦枫晚是厉王殿下未婚妻的事搁到一边。
让个姨娘前来接待尊贵的客人,本身就是一件失礼的事情,秦枫晚嘴上说着自己失礼,已经是在狠狠的抽安柳氏的脸了。
安柳氏当着宾客的面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在场的宾客想要八卦秦枫晚和厉王殿下的事,更想要看看今天安柳氏如何收场。
大家早就已经看出了门道,安侯爷夫人想要大家看看,秦国公府上大小姐,只配一个低贱的姨娘招呼接待。
没想到,秦大小姐傻人傻福,错把姨娘当成了安夫人,倒让安夫人下不来台。
“区区贱妾,谁让你到前边来的?冲撞了贵客,也是你能担得起的?秦大小姐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还不滚远点!”
美艳女人脸色煞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遵从了夫人的指令来的,末了,却被夫人像对待狗一样,赶了出去。
安柳氏这才回头,看着秦枫晚笑道,“秦大小姐客气了,是我们安府招待不周,让一个低贱的姨娘误入此地,冲撞了秦大小姐,还请秦大小姐莫怪。来人!还不收下贺礼,请秦大小姐到里面用茶?!”
“母亲,女儿一向和秦大小姐交好,还是女儿来招待秦大小姐几位好了。”
安惠珊笑意盈盈,煽动的睫毛
“有劳安小姐。”秦枫晚客气一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安惠珊交好了。
既然来了这里,秦枫晚就不怕安府中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跟着安惠珊去了凉亭,安惠珊命人上了茶水糕点,笑意潸然,就像是久别的好友,眸子里都是秦枫晚。
在车上的时候,秦枫晚就嘱咐了秦素素和秦苒苒,不要她们随便用安府的食物,这时候,两人坐周正了,像是没看到眼前的杯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