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的母亲从外面进来,当看到一屋地的钱后,调侃道:“哎呀,老死头子攒了一辈子的钱,最后也没防住啊!”
“……”老爷子。
“这钱你打算怎么花啊?”许尘母亲看着离死不远的老伴:“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攒了这么多的钱,肯定是想买点啥。”
老爷子面上一喜,缓缓开口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也快要不行了,多说也就两个月,我想买辆摩托车。”
“你能开吗?”
“让我儿子开着带我走一圈。”老爷子没啥特别爱好,就喜欢机车,好不容易快攒够钱了,结果要不行了。
许尘已经将钱全部捡起,看着眼神带着一些期许的父亲,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钱,心一横:“这钱是我爸攒的,该花就花,买摩托车,现在就挑款式,然后我带你出去溜达。”
“好好。”老爷子眼里泛起了激动的泪花。
许尘妈妈也不管了,人已经快要没了,这个愿望必须得满足:“你的摩托车要到手了,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呢。”
“大姨,您有啥梦想?”林染好奇地问。
“我想打麻将天天胡。”
“……”林染。
许尘听了这个愿望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妈……你要不然买点黄金什么的?又或者买衣服呢?打麻将这个事吧,别人真的没法让着你。”
许尘妈妈白愣了儿子一眼,闷闷不乐地走了出去。
“麻将机没有作弊功能吗?”林染觉得这玩意儿肯定有办法帮人作弊。
“作弊我妈都赢不了,一辈子只胡清一色。”
林染囧了:“那就没办法了。”
许尘打开了手机:“你帮我看一眼,这款摩托车行不行?”
“我觉得挺好,但你得让老爷子看。”林染没骑过摩托车,他看了一眼手表:“我得回家了。”
“行,我送你。”
林染从许尘家出来,开车去了一部,约翰打电话找他有事。
约翰此时站在灵堂里,看着棺材里的老爷子一脸地纠结。
“主管,你得帮帮我爸,我爸是死了五天了,但他也需要一个完整的身体啊,你帮我找你们老板过来,我跟他说说。”东家哀求道。
“为啥不直接送二部?”约翰问。
“你好说话。”
“……”约翰。
林婉听到这话不由得囧了,心道:真是无知是福啊,一部才是最不好说话的,我们家约翰有时候可是油盐不进。
林染此时已经从门外进来,他朝着跟自己打招呼的工作人员点了一下头,直奔灵堂。
“林老板……”东家刚要说话,便听林染说道:“我看一眼遗体,要是不行,你就上别人家,或者去殡仪馆。”
“……”东家。
“小叔,这里。”约翰喊林染。
林染走到棺材前,看着老爷子的遗骸,接过约翰递过来的口罩戴上:“我问你们,死者生前是因为什么死的?你找人看过没?”
“死亡证明我们找人开了,你看一眼。”东家将死亡证明递给了林染。
林染拿起来看了一眼,属实是医院的印章:“你爸身上全是伤,你们家属就这么认定了是吧?”
“对啊,我们认了。”东家及所有站在灵堂里的亲属齐齐点头。
约翰一向是快人快语:“你们的父亲身上有那么多的伤口,你们居然同意大夫写着心梗,你真当我们傻吗?”
“这是我们亲爸!”东家大声喊道,仿佛谁嗓门大谁有理似的。
约翰当然相信这位死者是他们的亲爸,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拿来了,这一点倒是不能做假,关键人死得太奇怪了,谁家心梗身上三四十条伤口的,也不像是用手挠的,倒像是用刀划的。
林染见约翰还要说话,率先开口道:“遗体我们缝合不了,身体已经腐烂,你也别为难我们。”
“那不缝合也行,赶紧办事情吧。”东家说道。
“我要验证一下医院盖的章是不是正规的。”
“小叔,我验过了,是对的。”约翰小声说道。
“那就正常办理,你拍下照片,录一下相,省得日后找咱们的麻烦。”林染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让工作人员留下有关死者的一切证据。
这年头,不管是谁,都得多长个心眼,人要是坏起来绝对超乎大家的想象。
东家没拦着,他们站在灵堂里抽起了烟。
入殓师将死者全方位拍了照,然后也帮不了死者穿寿衣,只能烧一套意思意思。
林染叮嘱工作人员:“不要碰死者的遗体,全程必须得戴着口罩,回来后全屋消毒。”
“明白。”工作人员虽然不如二部经验丰富,但在安全上面绝对不会有任何马虎。
“我爸没有别的毛病。”东家不满地嘟囔一句。
“我要是当儿子的,父亲身上这么多的伤,高低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儿。”林染将手套扔到了垃圾桶,接过林婉递来的消毒酒精擦手。
东家低下了头,似乎有很多的心事,他看向林染,三番五次地欲言又止,最后等林染出门他还是没说出口。
林染也不管他们到底因为啥,只要手续合理合法,他们就办事情。
约翰跟着林染来到楼上:“他们去接遗体的时候,家里只有老人一人,他们听邻居说,出事的前几天老人的妻子大半夜走的。”
“儿子都没说啥,咱们就那么地了。”林染听了约翰说的话,猜出了八九分:“肯定是两口子干架,老太太拿刀把老头给杀了,要不然身上不能有那么多的伤口。”..
“估计也是。”约翰也不会再问了。
灵堂里,东家媳妇从外面进来了:“老公,找到咱妈了,人正在你姥爷家,她跟我说,当时你爸喝完酒就打他,然后趁着你爸睡着,给你爸勒死了,然后不解恨,又划了你爸好多刀。”
“猜出来了。”
“你想怎么办?”东家媳妇的意思是问报不报警。
“别报警,我妈不容易,就这么地吧。”东家刚才不肯说实话,也是怕母亲进去,这些年母亲也挺不容易的。
“好。”东家媳妇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得征求一下丈夫的意见。
灵堂里全是死者的本家亲戚,他们也猜出来了,没有一个人张罗报警,原因很简单,他们都知道死者是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