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牛婶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跟牛老板说道：“我儿子和女儿要过来。”
“行啊，一起吃点饭。”牛老板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牛婶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多心了，老牛是一个豁达的人，哪能跟孩子置气。
牛老板压根就没把人家的孩子当回事，但涉及到自己的钱，还是两百万，他才会生气，只不过现在想开了，外加有了欠条，也就差一不二拉倒了。
牛婶的儿子和女儿其实就在附近，他们为了防止牛老板发现他们提前到的，特意晚了十五分钟才进来。
牛老板朝着他们笑了笑：“快点坐吧。”
“牛叔。”
两人跟牛老板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坐到了两边。
大家都到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
锅子很快就冒起了热气，牛老板示意他们动筷子：“趁热吃吧。”
“……”牛婶。
“牛叔，我妹妹以前不懂事了，你别因为她跟我妈生气。”牛婶儿子率先开了口。
“肯定不能，我们十五就要回去了，也呆不了几天。”牛老板说道。
“牛叔，那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牛婶女儿说道。
“行。”牛老板没有大方地说什么不着急，两百万说不着急纯粹有毛病。
大家看似谈得不错，四人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但谁心里都清楚，因为私自转钱的事，老两口感情有些淡了。
牛老板跟牛婶还有感情，这几年的相处也不是白处的。
这顿火锅吃得不错，牛老板并没有回牛婶儿子家，而是找个出去溜达的借口，去了二部找林染。
林染正好也刚回二部，见到牛老板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茶，揶揄地问：“跟我牛婶谈得怎么样？”
“能过就过吧，还能离咋的。”牛老板说了最经典的一句名台词。
“……”林染。
“我十五就走了。”牛老板说道。
“等你挑好地方，我再过去。”
“房子还有什么的都写你的名字。”
“我给你五成。”
牛老板摇了摇头：“一成就行。”
“啊？”林染一脸的不解。
“我这么大岁数了，不需要花太多的钱，也没有儿女，要那么多的钱容易被人惦记，到时就找像你在t市这边的门市一样的，弄个二层，我在楼上住着。”牛老板早就打算好了。
“也行吧，不管有啥事，你记着后面我在呢。”林染当初答应会养活牛老板，指定是信守诺言，等将来牛老板不想再辛苦了，或者跟牛婶两人分开，就接他回养老院。
这些事情，都在林染的打算中。
“成。”牛老板就信得过林染。
时间不早了，林染打算带牛老板回家。
谁知刚到楼下，便看新到的一家子在灵堂干起来了。
对于这样的操作，林染早就习以为常：“正南，因为啥？”
“东家的妈妈动完手术不让吃东西，然后他爸非得喂，趁着他出去偷摸的喂饭，结果老太太死了，那老头据说还要告医院，但医院那边都有摄像头。”古正南解释道。
“医院已经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他们现在查房都按点，生怕病人出意外找医院的麻烦。”林染跟医院的大夫也熟悉，听说的事情简直能让他惊诧好几年。
古正南忽然有些同情大夫，果然不管哪个行业，都挺难的。
东家跟父亲干架，朝着他嗷嗷喊：“你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弄死我妈，假装不知情逃避责任！”
牛老板不禁点头，这话说的属实在理。
“我真不知道。”
“护士和大夫还有我提醒你八百遍了，你真不知道？骗谁呀？我跟你说，你就是故意的，巴不得我妈早点走。”东家肺都快要气炸了，奈何眼前的是亲爹，他身为儿子总不能上去揍人家。
父亲垂头丧气的不吱声了，从其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依旧认为自己很冤枉。
“少在这边跟我俩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老太太的事儿！”
……
在场的亲属们一听东家要抖搂老底，一个个进灵堂开始劝上了：“老哥千万别生气，有些话不能在外面说，不管咋说也是你亲爸，你还能把他咋地？”
“对啊，大不了让我大爷回家吧，别在这里碍你的眼，给大娘办理身后事要紧，你说是不是？”
“真的犯不上。”
东家在亲朋好友的劝说下，气性收敛了一些，但一看到母亲躺着的棺材，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东家父亲开了口：“你也别跟我俩生气，反正我是你爸，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你妈不吵吵饿，我能给她吃饭吗？我不也是心疼她吗？再说了，也在医院呢，怕啥！”
“大爷，你别说话了行不？！”旁边的亲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劝明白，这咋还火上浇油呢？
“我为啥不说，他都快把我冤枉死了。”东家父亲这种情况，就是仗着人多，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别的亲戚见老爷子这个德行，一个个背着手走了出去。
也不怪东家这样，这些年照顾东家的是母亲，人家给东家带孩子，照顾他们一家三口，任劳任怨给东家解决多少后顾之忧。
这时，东家的媳妇杀气腾腾地回来了，站到灵堂看了一眼老公公，冷冷的说道：“我最后叫你一声爸，你大孙女打电话了，说以后会给你钱花，但绝对不会管你，明天开始你去住养老院吧。”
“凭什么？”东家父亲站了起来，指着儿媳妇的脸：“这个家有你说话的份吗？家里没有我，你们能买得起房子吗？”
“你打了我妈一辈子，你扪心自问，你挣的钱给谁花了？我们的房子是我婆婆和你的弟弟妹妹花钱凑的，当时你在外面干啥了？”
面对儿媳妇的指责，东家父亲又不吭声了。
“就这样吧，我妈有病住院，你突然就回来，挂着是什么，你我心里清楚，明明大家都说我妈不能吃东西，你为啥非得给她吃？！”
东家媳妇杏眼圆凳，双拳紧握，恨不得打死眼前的老公公。
旁边两位女士见状，连拉带拽把东家媳妇拉出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