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着这帮人的德行，轻哼一声：“你们不用担心我管你们要钱，这钱吧，你们就自己留着吧，本身也是我妹夫挣的，但是……”
哥哥站了起来，一脸坏笑地看向了死者太太：“老妹儿，别愣着了，把他们当初写的欠条拿出来吧。”
死者太太瞬间明白哥哥要干啥了，从包里将所有借条拿了出来：“哥，都在这里呢。”
哥哥接过欠条，走到死者的父母面前：“叔叔阿姨，你们的儿子死了，女儿又是那个操蛋德行，你们以后也挺难心，这是他们写的欠条，你收好了，以后就管他们要钱，哪怕要不来，你们就往他们家一躺，什么时候把钱躺回本，什么时候走。”
亲戚们傻眼了，他们迫切地希望死者的父母别拿这些欠条。
可惜事与愿违，两位老人直接就将欠条接过，一人分一半。
“这也是你们儿子临死之前留给你们的财产，省着点折腾。”哥哥话说得差不多了，拉起了妹妹：“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人家的儿子自己处理，你跟我回家。”
“好，我听哥的。”死者太太听话地站了起来。
原本死者哥哥没打算让妹妹走，但一看两个老人接欠条接得这么痛快，他心里有些不太乐意，哪怕说几句好话也行，就这么接了，真不是东西！
当然了，这些欠条，哥哥属实是没想要，因为他知道这帮亲戚绝对不会还，否则当初得知死者欠了这么多钱时，咋没有一个提出还钱的呢？
亲戚嘛，人情礼往走一走，其余的时候少来往，世界都会很美好。
死者太太跟着哥哥走了，当初她打掉孩子，也是哥哥劝的，原本她还想生下来，可一听哥哥将道理摆在眼前，她便放弃了，如果生下来，且不说她的人生，根本连孩子都养活不起，难不成让哥哥帮着养吗？
最重要的一点，死者的精神疾病，发病时会动手打人。
哥哥给妹妹拉开了副驾驶，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淤青：“没事儿，万事有我在呢。”
“嗯。”
兄妹俩开车离开了。
林染靠在门口小声说道：“我也能给我妹妹带来强大的底气。”
“老板，你妹妹在国防大学，将来她能给你带来底气。”工作人员也知道林染家里的事儿。
林染不由得囧了，他想到了林欣那强壮的体格，以及那聪明的头脑，他除了金钱上给点力，其余的还真是啥也帮不上忙。
呃……也不对，至少不会给妹妹添乱啊！
想这到儿，林染抿嘴笑了，这样就可以了。
二号灵堂里的人都沉默不语，林染走过去问：“还是明天定好的时间出殡吗？”
“对，就这样吧。”死者母亲说道。
“行。”
亲戚们一个个都蔫儿了，他们以为人走后，债务就两清了，现如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通常欠债的都是一个套路，那就是拖着不给！
“你们什么时候还我钱？”死者父亲望着他们问。
“大爷，我们现在没有钱，你再等等吧，你放心这钱我们肯定会还的，我们也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只是最近手头真的很紧巴。”
亲戚还是推诿上了。
“是啊，这几年情况不太好，你就通融我们一下吧，只要有钱，我们谁能不还你呢。”
“您就把心搁肚子里，肯定能还上你，放心吧。”
“具体时间。”死者母亲手握着欠条，看着这帮亲戚眼睛都红了，儿子没了固然心疼，但手里握着的欠条足够他们活下半辈子了。
“下个月吧。”
亲戚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
死者父母也知道今天要不回钱，等给儿子办完葬礼再说，反正手里有欠条，实在不行就起诉，能弄点是点。
林染有心想提醒两位老人看好欠条，可一寻思还是算了，自己要是不长点心眼，别人再提醒也没用。
一夜顺利的过去。
工作人员六点半准时带着二号灵堂里的死者去了火葬场。
别的工作人员在收拾灵堂，省得又有人打电话现收拾不赶趟。
一号灵堂里的子女们挺消停，经过了一宿，看着还挺憔悴的。
今天是正日子，前来吊唁的人不少。
他们也订了酒席，是全市最豪华的那家，附近的大酒楼人家嫌弃档次太低。
楚明羽那边接了一个买卖。
只不过，这个买卖让楚明羽有些害怕，他悄悄给林染打电话：“大染，今天有人来办事情，然后你猜怎么着？这人的身上全是……看着真恶心，我们的入殓师都不敢上手。”
“拍张照片过来。”
“稍等。”楚明羽将死者的照片发给了林染。
林染看了一眼，不由得一阵恶寒：“别碰他的身体，不想传染，他们家人要是说啥，你就问他们死者有没有毛病，他们要是不说实话，你们绝对不能碰一下。”
“草，该不会是那啥的病吧？”
“嗯。”林染见识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掉。
楚明羽挂了电话，问抬遗体回来的工作人员：“你们抬他的时候戴手套没？”
“老板，我们不傻，肯定戴了，把他抬入棺材里后，我们就把手套烧了。”工作人员还带了口罩，全方位保护得挺好。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谁说不是呢。”工作人员挺害怕的，但是当时到了人家，你要是转身走，那就不对了。
死者家属过来了，厉声质问：“怎么没给我儿子穿衣服呢？”
“你儿子有病没？”楚明羽问。
“没……没有啊！”
“没有的话，你磕巴啥？”楚明羽见这帮家属不吱声，接着说道：“我们也是人，这个男人啥样，你们心里肯定清楚，要不然你们找岁数大的人穿衣服，这笔钱我给你省点。”
家属当然不干，就冲男人的情况，谁敢过去碰一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家属期待地望向楚明羽。
“给男人烧一套寿衣，让他去那边自己穿。”楚明羽是不会让入殓师上手的，哪怕戴着手套也不行，虽说死者为大，但活人更重要。
“行。”家属同意了。
入殓师感激地看了一眼楚明羽，老板在照顾员工这方面属实是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