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擦了一下眼泪，说出来的真相与林染的猜测一模一样。
儿媳妇出轨健身教练，被老太太儿子当场抓住，然后就把这两人给砍死了。
场面极其血腥，据说砍了一百多刀，两人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林染听着老太太的话，忽然想起看过这个新闻，当时是孙康年徒弟采访的，现场全部打了马赛克，可以想象画面得有多恐怖了。
“监狱那边说了，会把我儿子的骨灰交给我，我就想着来你们公司办一场葬礼，可是我一进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老太太说完又抹起了眼泪。
在场的人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很多人都是这样，明明心情不错，一来殡葬公司，看到灵堂里面那个大大的‘奠’字，就会心生悲伤，有的会当场掉眼泪。
这也很正常，通常在一个环境下，都会产生一些别样的情愫。
“办葬礼是没问题的，到时您只要说一声埋哪里就行。”古正南说道。
“好好，我就是想跟你们订一下，我儿子是有时间准信的。”老太太说完站了起来：“我回家了，我大孙女晚上想吃炸酱面，我回家给她做，人都没了也没事儿，我跟我孙女也能好好过日子。”
“您老伴呢？”林染问。
“家里开买卖，他忙着生意，不管咋说，人得活着。”
“这话对。”林染给老太太推开了门：“大娘别上火，好好照顾大孙女。”
“明白。”老太太走出了殡葬公司的大门，心情敞亮了不少，她心里琢磨着，或许适当的哭一场，宣泄一下心中的情绪也挺好。
“太冲动了。”古正南替老太太儿子惋惜。
“愤怒点达到了巅峰，别说自我控制了，哪怕别人过来拦着，搞不好还容易挨一刀。”当初康年跟我叨咕过，有人想拦着，始终没敢上去，因为老太太儿子已经杀红了眼。
在场的人沉默了，他们想起了以前办过的葬礼，因为冲动杀了人，自己的命搭进去不说，自己的家人也都毁了。
嗡嗡——林染的微信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尚龙发来的：大染，楚总去世了，明天你开车，咱们一起过去
林染：知道因为啥走的不？
尚龙：玩得花
林染：……
尚龙：原本我不想找你，可一想你跟楚明羽关系不错，琢磨着还是告诉你一声
林染：嗯，对，我得过去
尚龙：OK
林染想着楚总的为人，属实挺花花，在庄园别墅的时候都不消停。
“老板明天要出门？”古正南问。
“对，明天去D市一趟，正好去看看那边的公司。”林染还是挺有良心的，没把D市的公司忘记。
“确实得去。”古正南知道小高这人行，但哪家分公司还是渴望老板能经常过去看看。
林染又想到了殡葬APP那边，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他回到楼上打开了后台，看着上面漫天飞舞的恐怖故事弹窗又退了出来。
怪吓人的，可不能看！
次日一早，林染开车带着尚龙出发了。
三个小时到达D市，林染先给小高打去电话，正好没生意，中午请大家吃顿大餐。
楚总的葬礼是在家办的，楚明羽自己家的公司操办，也省得找外人。
他们二人走了进去，正好看到楚明羽打电话，待看到他们时，抬了抬手，其余的啥也没说，一般干白事儿不能迎接和相送，这是规矩。
楚明羽电话打完，走到林染面前，苦闷地说道：“我爸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以前被骗了钱，我跟我大哥也不说啥了，但他不能放飞自我啊！”
“其实一直都在放飞自我。”林染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得有点深沉吧？”楚明羽递给林染一根烟：“我爸他……不说啥了，反正死得不冤枉，真会玩儿。”
“……”林染囧了，这话他没法接。
楚大哥正跪在灵堂里还礼，他的那对龙凤胎孩子也系着孝带，别看他们才四岁，但在亲叔叔的教导下，关于殡葬的规矩还是懂得很多的。
“爸爸，点香了！”儿子朝着父亲说道。
“知道了。”楚大哥赶紧点香。
女儿又指着长明灯：“爸爸，放油啊，我老叔说了，不能让灭了。”
“马上。”楚大哥又赶紧往里倒油，结果倒得太猛，把长明灯压灭了。
“……”儿子。
“……”女儿。
“没事儿，再扒拉一下就行了。”楚大哥将里面的棉花条扒拉出来，再次点着了：“你看，是不是着得挺好，我跟你们说，啥事没有。”
“真的呢！”
两个孩子一点也不伤心，一来他们跟爷爷不太熟悉，二来楚明羽严格要求大哥大嫂别带着孩子去见父亲，乌烟瘴气的环境，容易影响孩子的身心发育。
两口子认为弟弟说得在理，这几年见面的次数都数得过来。
尚龙和林染过来点香行礼，然后跟楚大哥握了握手。
双方也没聊啥，本身也不是太熟。
尚龙看到了认识的人，走过去打招呼。
楚明羽拉着林染唠嗑，一肚子的苦水都跟林染说了：“大染，我爸走之前还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这都啥年代了，他还搞这一手。”
“谁？”林染知道楚总人品虽然不行，但绝对不会坑儿子，找的女孩子肯定不会差。
楚明羽一想到那个女的，嫌弃得直皱眉：“别提了，是D市酸奶厂老板的女儿，虽然厂子不大，但人家的酸奶本地人都爱喝。”
“你爱喝不？”林染戏谑的问。
“行。”
“那你跟人家结婚，以后再喝酸奶都不用花钱买了。”林染揶揄的说道。
楚明羽苦笑一声：“不是这么回事儿，我不喜欢她。”
“那你就主动提出来。”林染认为问题不大，现在的人都不喜欢父母包办婚姻。
“我等办完葬礼就提，反正我宁可单身，也不随便找对象。”楚明羽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不想说。
林染斜睨了他一眼，对他的小心思了解得透透的：啧，说白了，你有钱有事业，其实就想找一个小姑娘！但是，这话我不能明说，得给楚明羽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