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倘若薛总真有悔意,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呢?
想到这儿,他悄悄给尚龙发消息,说了薛总这边的情况。
尚龙:……
林染:龙叔儿,你说薛总都安排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尚龙:你先观察观察,他们家的事儿你别沾手就行,把钱啥的提前都说明白。
林染:我也收不了多少钱,就是摆一个排场。
尚龙:老薛这个人特别仗义,但有些时候他挺狠,也让人揣摩不透真正的想法。
林染:您觉得他是真的希望儿女和好吗?
尚龙:难说
林染发了一个懂了的表情包,薛总在打什么算盘,相信那三个孩子回来自然会揭晓。
华子和唐安到了,他们听林染说了事情经过,淡定地支起了灵棚。
唐安在心里默默感叹:有钱人家真会玩!
薛总也是真大方,直接就给华子转去了三万块钱。
华子也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只要东家赏钱,他们必须得收,这也是对东家的尊敬!
“哥,薛总给了三万。”华子小声的跟林染汇报。
“你跟唐安分了。”林染可不能让他们白上市里一趟。
刚才之所以让一部过来,一是离得近,二来也是假的,他也不打算要钱,但把华子和唐安叫来就不一样了,大老远过来一趟,给钱是应该的。M..
“好嘞!”华子也不跟林染客套,直接与唐安一人分了一万五。
林染从薛总那里拿到了三个孩子的电话号码,依次打了过去,三人都回答得很痛快,说是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怎么样?”薛总迫切地想要知道儿女伤不伤心。
“说是尽快回来。”林染也知道薛总在想什么,可人家兄妹三人语气平静,甚至他还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窃喜。
薛总有些失望,他想到了死去的妻子,内心忍不住感慨:要是我媳妇还活着,他们也不会这样叛逆不听话,我当初对他们那样严格,也是为了他们好,省得他们将来继承不了薛家。
“他们的语气很着急。”林染实在不忍心看他落寞的神情便撒了一个谎。
薛总面上一喜:“他们心里还是有我的。”
林染连说两个是,然后便让华子将假人放进棺材里,用寿被盖好。
“哥,如果他们回来要看一眼呢?”唐安有些担心。
林染轻咳一声,压低了音量:“不可能。”
“为啥?”唐安不是很理解。
“你别管了,总之肯定不可能。”林染想到当初薛总奶奶去世时的情况,三个孩子回来了,谁也没叨咕看一眼最疼他们的奶奶,只是规规矩矩的系上孝带跪在灵堂还礼。
“???”唐安。
华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薛总:“哥,你说薛总这么高调,就不怕传到他那三个孩子耳朵里?”
“除了咱们,只有管家在,外人根本没有,问题不大。”林染早就盘算好了,一天就得穿帮,薛总肯定不会订花圈走过场,本身不像万老爷子高寿怎么闹腾都没事,才六十多岁可是相当忌讳这些事情。
“如果真想儿女和谐,用不着这样吧?”唐安认为薛总糊涂了。
“我估计呀,他要是不用这招,这三个孩子不能同时出现。”
“……”唐安。
林染把薛总交代的事情处理妥当,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这三个孩子都在市内的公司,得到消息最慢一个小时也到了。
薛总悄悄回到了顶楼,坐在监控室内,他的手微微发抖,跟进来的管家说道:“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你出去盯着点,不想大染那边说走嘴。”
“如果我出去,才会走嘴,林老板绝对不会。”管家对林染那是相当的信任。
薛总斜睨了他一眼:“你不会出卖我吧?”
“不能。”
“那就行。”薛总放心了。
管家内心忍不住腹诽:天天瞎折腾,其实你只要给他们三个打电话,服软说句想他们了,他们还能不回来吗?你又要立威,又要他们顺着你的心思来,这怎么可能?
当然了,管家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
一个小时后,薛总的两儿一女开着跑车回来了。
薛大公子神情凝重地下了车,先去灵堂看了一眼棺材,他转头望向了林染:“老爷子是咋死的?”
“呃……我也不清楚,得到消息时人就这样了。”林染的意思很明白,人咋没的,你可以问管家。
薛大公子并未有一丝伤心之情,他抬眼望向了阁楼,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想要递给林染,却转头递给了华子:“今天辛苦你们一趟了。”
“呃……”华子已经收了薛老板的钱,哪能再要人家儿子的,这样也太黑了:“真不用了,这个……”华子求助似的望向了林染。
“为啥不给我呢?”林染戏谑地问。
“我觉得两万块钱像是在侮辱你。”薛大公子的语气很诚恳。
林染囧了:“你还挺为别人着想的。”
“谢谢”薛大公子温文尔雅颔首一笑:“家父一向是喜欢折腾,从小对我们甚是苛刻,而且他特别重视养生,我还找高人给他算过,活到九十岁不成问题。”
“呃……你们家的事情,跟我们可没关系,钱啥的不用给了,我让他们收拾东西。”林染指定是不能收两份钱,况且薛总的三个儿子那么精明,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骗过人家。
但有一点挺好,至少他们都回来了。
华子和唐安面上一喜,赶紧收拾灵棚,这样的买卖哪怕挣钱再多,他们属实不爱干。
薛二公子走了过来,跟林染握了握手:“我爸给您添麻烦了。”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我听薛总的意思,他挺想念你们的,只是一直没脸说,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回来多看看他。”林染替薛总解释一下,省得一会儿他们吵起来。
薛二公子诧异地问:“他会想我们?”
“我可以肯定。”林染干白事儿这么多年,老人是不是真想子女,他比谁都清楚。
薛二公子拿出一根烟递给了林染:“林老板,我爸这个人吧,对我们太狠了,从小像训狼似的训我们,导致我们兄妹为了一点甜头互相拼个头破血流,而他就站在一边美滋滋地看着。”
林染接过烟,心道:薛总这父亲当的属实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