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回到了病房前,见孙康年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也没说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苗灵灵,也不知过了多久,苗灵灵醒了过来,他听到动静,赶紧凑到她的面前:“灵灵,你感觉怎么样?”
“哥……”苗灵灵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我是不是毁容了?我的半边脸……我的眼睛……”
苗灵灵伸手摸了摸包裹的脸,钻心的疼痛袭来,差点没把她疼晕过去:“我的脸!!”
“你眼睛没事,大夫说了的。”林染拿出了病例:“只是眼皮有点受伤,便全都给你包上了,大夫说了,你要是配合治疗,到时整容能慢慢恢复,你放心,哥不会不管你。”
“哥……”
“你可不能哭啊,要听话!”林染按了铃叫护士过来看看。
孙康年听到苗灵灵醒了,脚步发沉不敢进去看媳妇一眼。
孙妈妈迫不及待的进了屋,见护士正在拆纱布,她好奇的看向了苗灵灵的半边脸,倏地——她眼睛直了,被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脸吓得忘了呼吸。
苗灵灵此时已经不哭了,转头望向了孙妈妈,见她眼露恐惧,心一下子死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了,如今连老婆婆都吓成这样,那孩子更不能认自己这个妈妈了……
林染走了出去,将孙康年拉进了屋,指着苗灵灵的脸:“来来,你看一眼!”
孙康年快速的瞄了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了一边,现在别说看了,他连跟苗灵灵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也不说你啥了。”林染知道孙康年心里不好受。
这时,孙康年的手机又响了,是孙爸爸的电话,他声音有些打颤,很怕再出事:“爸,你打电话有啥事啊?”
“咱家门口被泼了红油漆,你赶紧回家吧!”
“……”孙康年。
苗灵灵空洞的望着前方,转头又看了看窗户,居然加了护栏……医院的安全措施真好……
林染顺着她的目光寻去,然后大声的说道:“灵灵,你这条命是我花钱救回来的,你做人得讲良心,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整容,你给我好好的行不?”
“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苗灵灵此时的心里只有林染一个近人了,像孙康年和孙妈妈,她甚至都不想看一眼,她也不是恨,就是不乐意见他们娘俩。
孙康年挂了电话,心乱如麻的说道:“大染,我家门口被人泼红油漆了。”
“报警,然后带着警察回家,你再给亮子打电话,告诉他灵灵醒了。”林染知道那些人不敢整死人,但他们绝对不会让你有消停日子过。
孙康年仿佛有了主心骨,按照林染说的话去办这些事儿。
孙妈妈不敢在屋里呆了,慌张的跑出了病房,林染见状跟了出去:“阿姨,你先回家吧,多帮着照顾照顾孩子,这里有我跟着就行,然后你让康年晚上过来。”
“行行。”孙妈妈仿佛得到了特赦似的,迫不及待的走了。
林染也不怪孙妈妈,本身苗灵灵也不是她的亲闺女,根本不可能让人家感同身受有多难过,能打孙康年几巴掌,已经算是挺讲理了。
苗灵灵强忍着疼痛换完了药,她靠在床头,望着林染:“哥,我不想见康年。”
“见一下吧,他心里可难受了。”
“有啥难受的,我当初都跟他说了别去ktv暗访,他偏不听。”苗灵灵说不怨那是假的,当记者也得审时度势,有家有业的不能光靠一腔热血。
“一会儿亮子就来了,有什么问题就说。”
“明白。”苗灵灵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脸上的纱布:“哥,我想我儿子了,你说他见到我会不会害怕?”
“儿子哪能怕妈妈,我给康年打电话,让孩子过来。”
“嗯。”
林染走出了病房,给孙康年打去了电话:“你再回来时把孩子带来,灵灵想孩子了。”
“行行。”孙康年连连答应。
郝亮过来了,询问了苗灵灵受伤的过程,然后问道:“如果让你看到凶手,你还会不会认得?”
“会。”苗灵灵肯定的答道。
“好。”郝亮没有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林染扶着苗灵灵躺好:“能睡就睡一会儿。”
“我不困。”
“那也闭上双眼休息。”林染给她整理一下枕头,刚刚的伤势他也看到了,好端端的脸就这么毁了,这帮人真是太可恨了!
苗灵灵听话的闭上了双眼:“哥,你别走。”
“我不走。”
这种情况,林染哪敢走,万一孙康年回来说错话刺激到苗灵灵,后果不堪设想。
孙康年回到了家,看到门口的红油漆,并没有说什么,他推门进屋,看了一眼正在玩球的儿子,然后跟惊魂未定的孙爸爸说道:“爸,灵灵的脸被毁容了。”
“什么?!”
孙康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警惕的走到了门口,见是警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也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警察做完了笔录就走了,孙妈妈此时也到家了。
“妈,你回来了谁在医院照顾灵灵啊?”孙康年着急的说道。
“我太害怕了,灵灵的脸真的是太吓人了。”孙妈妈捂着脸哭了:“我这辈子真是跟你上火,你非得惹这么个麻烦,你说说让灵灵以后可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用,现在想想怎么弥补吧。”孙爸爸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他倒是不怕死,就怕大孙子受伤害。
孙康年扶着额头,思索了片刻:“我给台长打一个电话。”
“行,你快点。”
孙康年去了小书房,拨通台长的电话,说了苗灵灵的事儿。
台长让孙康年别想太多,这事他想办法处理,眼下照顾好灵灵才是最重要的。
孙康年挂了电话,走到儿子面前:“安安,跟爸爸去医院看妈妈好不好?妈妈想你了。”
“妈妈……”安安委屈地撇了撇嘴角,仿佛知道妈妈受伤了似的,抱着孙康年的脖子呜呜哭了:“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