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坐在东屋,哀乐声响起,见香要着完,赶紧续上。
尚龙他们六点多就到了,他们也没埋怨林染没给信儿,男的磕头,女的鞠躬,然后跟林染聊了几句。
尚太太来到了厨房,见庄妈妈正在烙红糖病,也跟着一起帮忙。
打墓回来都得吃红糖饼,这是规矩。
庄妈妈跟尚太太聊天,很快一锅红糖饼做好了。
“宋柯过来尝尝我烙的饼!”庄妈妈说道。
“好嘞!”宋柯也不客气,拿起一张吃了起来:“这饼做得真是没得说,又软又香!”高手在民间这话是真对啊,比市里的早餐店做得强多了!
庄妈妈又给尚太太和尚龙他们拿了一张:“你们爱吃就吃吧,我得做好几锅呢。”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呀,参加白事儿吃红糖饼好。”庄妈妈憨厚地说道。
宋柯吃完了一张,然后给林染端了过去:“吃点吧,昨天晚上你也没吃多少。”
“嗯。”林染确实饿了,他这一白天都得守在灵堂,要是不垫吧点也着实挺不下去。
林染吃了两张饼,又喝了点白开水。
打墓的回来了,坐在厨房吃饭,一人吃了两张红糖饼,还剩下了一盆。
前来参加的人只要不嫌弃都会拿一张,到最后一个都没剩,可见庄妈妈的手艺有多好了!
大庄他们四个到场了,帮着张罗点事儿。
明天还要去火葬场啥的,中午之前就得订下来,不想耽误事儿。
华子开灵车,尚龙、大沧、大辉、葛老板、还有常宽也会出车,这五人开的车全是豪车,绝对有排面!
这时,记者孙康年到了。
他一身黑衣的进了东屋,给张爷爷磕了三个头。
林染赶紧还礼,惊讶地问:“你咋知道的呢?”
“镇上告诉我的。”
“你跟镇长啥情况啊?”林染好奇的问。
“等你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聊。”
“行行。”林染见又有人过来了,赶紧跪下等着还礼。
牛老板也到了,他磕完了头后,表示要出一辆车,明天跟着去火葬场。
唐安还在统计去的人数,车不能跑空,人也不能去得太多。
郝亮出一台、大庄、刘明、还有强子也出一台,基本上就够用了。
林家那哥仨很想帮忙,可一看出的全是好车,他们觉得还是算了吧,他们也不打算去火葬场,在家里等着去坟地,然后给张爷爷磕三个头,曾经父辈的亏欠,等到了那头他们自个算吧!
林成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特别是看到林染披麻戴孝抹着眼泪时,他觉得外姓人再好,也不如同族的亲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林茹脸色不是很好,她也觉得林染有时候分不清里外。
张爷爷是二十二岁带着媳妇来到的吉安村,当时这里没有干白事儿和看事儿的,张爷爷凭着这门手艺,顺利的在村子里扎了根。
村里只要有小孩子吓着的,都会过来找他,他也不收钱,逢年过节有人送礼,他也不要,但要是请他去吃饭,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纸活车到了,所有人前去接纸活。
从路口到张爷爷家,排着长长的队伍,足可以显示林染的人缘有多好。
常宽和大辉他们像个愣头青似的,站到纸活车前,说啥要拎金库和银库。
车上的人记得常宽,哭笑不得地将金库和银库分给了他们。
大沧嫌弃地白了他们两人一眼:“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财迷!”..
“谁会嫌钱多?”大沧笑呵呵地说道。
接纸活的人都乐了。
十八包的灰也都够了,庄妈妈帮着包了十八个包。
宋柯坐在西屋写挽联,一共六十个花圈,只需要写名字就行,悼词什么的都是提前打印好的。
花圈摆到了大门外,唐安拿着挽联先将林染的贴到了最大最好的那个花圈上,然后就是陈叔的。
剩下的那些都是一样地规格,全都是一百块钱的那种。
挽联写好了,宋柯开始坐着写账桌。
陈叔得忙着别的事情,收钱的事儿就交给了尚龙和葛老板。
这活他们俩人爱干。
孙康年没料到林染后台这么硬,那两位大人物居然屈尊降贵地过来帮忙,同时他也暗自佩服林染,这帮人是真心跟林染处的,可见林染各方面人品是真的好。
红姨带着儿子过来了,写了一千块钱的礼,她特意打量着写礼的宋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家闺女确实跟人家没法比。
宋柯的字写得比林染还好看,尚太太夸奖道:“到底是高材生,字写的好,脾气也好。”
“跟我同班的同学比,我还差了一些。”宋柯谦虚地说道。
尚太太挑了挑眉,别看她跟宋柯没见过面,可也一眼能看出眼前的姑娘是个实在的好人,林染能娶到这样的人当老婆,真的是命太好了!
尚龙他们最后写的礼,至于写的多少,大家也都心照不宣,肯定不能少了。
最后这钱,由尚太太拎着,宋柯手里拿着账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写礼。
宋柯的家人们也到了,宋叔叔一家三口也来了。
“这几位是?”尚太太望着外面进来的。
“我爸妈、爷爷、奶奶,还有我叔叔和婶子,跟着的是我堂弟宋义……”宋柯眼尖地往后一看:“咦?我姑姑和我表姐也来了?”说真的,宋柯挺意外。
“你不去接一接?”
“不用啊,也不是外人。”宋柯觉得没啥说道。
尚太太无奈地笑了笑,她走到了外面,把他们接进了屋。
一行人给张爷爷行完了礼,宋义站在窗边,递给了林染一块糖:“姐夫你别太难过,人得往前看。”
“我过劲了。”林染说的是实在话,经历了这么多,他看得也开。
“我大姑和大姐也来了,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林染没好气地说道:“大姑和大姐都不是坏人,她们只是爱显摆。”
“你是在夸她们?”
“是的。”林染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义问林染:“姐夫,你咋没让我姐系孝带呢?”
“不用啊,你姐在我爷爷走之前照顾他就算是尽了心,孝带系不系的都没关系。”
“哦,懂了。”宋义很爱跟林染聊天,可见来的人这么多,也没好意思打扰他。
宋姑姑走到窗前安慰道:“大染,节哀顺变。”
“姑姑,我没啥事儿,您跟我姐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下午一点钟就能开席,你们尝尝农村的大席,味道肯定跟市里的不太一样。”林染说道。
“你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自己会掂对,赶紧的来人了。”宋姑姑提醒林染。
林染赶紧跪下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