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扯回来，林染给王涛倒了一杯茶：“你妈妈的病好了吗？”
王涛苦笑了两声：“别提了，我拿着你借给我的五万和卖房子的钱去救我妈，结果钱花光了，还是没救回来，五年前我一共欠了二十多万。”
“可惜了。”林染当初借王涛钱，就是希望能治好他的妈妈，这样也有一个像样的家。
“我也没有任何的愧疚，我对得起我妈，哪怕她当时说不要卖房救她，不要借钱，我都没听她的话，因为她是我妈妈，我还年轻，欠多少钱我都能还得起，可妈妈没了，我上哪找去。”
林染感慨万千地点点头：“确实。”
“这五年来，我为了尽快地还钱，找了一个偏活。”
“啥活？”林染来神了。
“我在火葬场的火化间工作，一个月能达到一万多，我除掉吃喝，五年内还清了所有的钱，本来我打算去年就还你的，结果因为火葬场太忙，一直没腾出时间。”
“那你这回咋有时间的？”
“妈的，别提了，最近这几年来火葬场应聘的人太多，竞争太强了，我这边刚请假，那边就有人替我，顺便的我就被开除了。”王涛郁闷地说道。
林染递给了他一根烟：“不行再找吧，你总不能在外地飘着，这里终归是你的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直接回到了t市，在来你这里之前吧，去了一趟t市的火葬场，你猜怎么着？”王涛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哪怕搬尸工，都有一大帮人排队，还都是大专学历，我万万没想到啊，火葬场内卷到了这种程度。”
林染噗嗤一声乐了：“这也足可以证明钱不好挣了。”
“有钱的人能占百分之多少，大多数还是普通人。”
“这话对。”
王涛见林染收下了钱，一身轻松地说道：“我现在算是彻底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钱都还清，以后就该奔着自己好好活着了。”
“你还想干什么职业？”
“我还是想去火葬场上班，一来那里挣钱多，二来我也习惯给别人打扫骨灰了，我跟你说啊，一个人生前健不健康，火化后也能看出来。”
“啊？”林染还真没研究过，那些家属谁也不敢打开骨灰盒看一眼。
“建康的是白色，其余有灰色，黑色，还有粉色的，比如喝中药喝多了的，骨灰发绿，还有啊……”王涛吧啦吧啦地给林染讲骨灰以及火葬场发生的怪事，听得林染脊背发凉。
王涛像没事人似的，可见在火葬场工作把胆子练得相当的大！
林染也算是长了见识，见时间差不多了，请王涛下饭店，二人庆祝一下。
王涛自然是答应了，他也不喝酒，当听说小学同学聚会发生的事后，不由得惊呆了：“这帮人是真有病啊，好好的家瞎折腾！”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人吧就是闲的，要是天天累得跟瘪犊子似的，再也没心思扯这幺蛾子。”林染算是把这些事儿看明白了，只要人不闲着，啥事没有。
“那可不！”王涛喝了一口茶：“我这辈子啊够呛能结婚了，我也不想结婚，一个人挺好，到老了就找个养老院一呆，混到死完事了。”
“你要住养老院啊？”
“咋了？你也要住？”王涛问。
林染笑了：“我要开一家养老院，等将来有朝一日建好了，而你也到年纪了，就来我的养老院住，我肯定给你安排一个好房间。”
“成成！”王涛没有牛老板想得那么多，他只觉得林染讲究，有好东西都想着他。
林染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写下了王涛的名字，这里面还有牛老板以及陈叔。
两人吃完了饭，王涛收到了一条应聘短信：“我得回市里了，火葬场那边给我发短信了，说我有工作经验，让我明天去面试。”
“行，那你早点过去。”
“嗯！”王涛开心地向林染挥了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林染回到了家，忽然一拍桌子：“哎呀，我这办的啥事啊，我有车，我应该送王涛才对，哪能让他自己打车走，最可气的是，我居然忘记管他要手机号码了！”
王涛那边也没多心，人家压根也没想让林染送。
这两人都属于实在人，有事肯定会直接说。
王涛那边也有点郁闷，到了酒店也才想到没管林染要电话……
一晃到了二十四号，尚太太的生日到了。
林染望着肉嘟嘟的小奶狗，跟来福说道：“我要拿走四只，昨天给了镇长一只，还给你留下一只做伴，希望你别太上火，我……”
未等林染说完，来福将准备留给它的那只狗推到了林染的面前，仿佛在说：拿走全拿走，一只也不用给我留，我不需要它们做伴！..
旺财坐在一边不舍地看着小奶狗。
林染深吸一口气，他明白来福的意思：“就算嫌弃烦，那也留一只给旺财当个念想吧。”来福也真是够可以的，都没有旺财重感情。
来福：……
林染抱走了四只，旺财一路跟到了车前，不停地围着车转。
来福并未下楼，却也跳到了窗前，望向了要走的林染。
华子走了过来，将旺财抱回了屋：“又不是你生的，你急什么？再说了，不是给你留一只吗？换成谁家能养活这么多只狗？”
旺财没叫唤，而是快速地跑到楼上，搂住了最后一只小奶狗。
唐安朝着华子说道：“狗都是特别的重感情，来福虽然有时候挺烦小奶狗，但它还不是坐窗台上看着呢。”
“哥说了，会给来福绝育，这样狗能活得长一些。”
“对。”
唐安见过很多狗因为生育出问题的，反而没生育过的狗倒是很长寿。
“我叔家的小毛毛狗，活了十六年，牙齿都松了，那狗一辈子也没发过情。”华子很少见过活这么大岁数的狗，一般都是十来年。
“快赶上我年纪了。”唐安发现了重点。
“它见证了我叔离过三次婚，以及孩子的出生。”
“……”唐安。
林染开车来到了市里的别墅区，那里的安保人员已经提前收到尚太太的指示，直接让林染开车进去了，否则的话还得审核一遍，相当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