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茵亲自出去买了药,守着炉子煎好了药,才看见罗阿姨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她瞧见白茵茵在厨房里,顿时拧起了眉头,“白小姐,你在煮什么呢?”
白茵茵将药进碗里,才回她,“药。”
“给三少的?”
罗阿姨顿时露出一脸不悦,还特地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药,“你既然有药,还叫我去买什么?”
她倒是还怪罪上了!.
白茵茵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买药、熬药全都做好了,你才回来,买药治疗的事情,人命关天,一刻都耽误不得。”
“罗阿姨却迟迟不归,是何居心?”
罗阿姨心虚的眼神乱闪,咬牙解释,“我、我那是因为路上有事耽误了。”
“什么事比三少的病还要重要?”
“是、是……”
她脸色发红,结结巴巴的找不出理由来,便恼羞成怒的拔高了声音骂道,“赫连小姐,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才是墨家的人,照顾三少的人,我当然不会害他。”
“你一个外人,开好药方就是,我即便是回来迟了有错,也轮不到你来管!”
还真是个刁奴。
白茵茵摸着碗的温度差不多了,也懒得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便朝着楼上走去。
边走边说,“我确实是外人,没资格叫你做事,以后药的事情,就不劳烦罗阿姨了。”
之前墨三少吃的药,罗阿姨多多少少是要缺斤少两的,这下不让她碰药了,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她顿时一脸懊恼,想说点什么,可是白茵茵却已经端着药碗决绝的离开。
熬药用了几个小时,白茵茵进房间的时候,墨三少的情况更差劲了。
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死气。
白茵茵连忙走到床边,“三少,吃药了。”
厉晟爵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手掌撑着床想坐起来,可是,刚起来一点,手却无力的打滑,往旁边摔。
白茵茵连忙将他扶住。
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男人身上冷厉的气息伴着药味传来,既是陌生,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似曾相识。
恍惚的瞬间,男人黯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好意思,我没力气了。”
白茵茵回过神来,连忙小心翼翼的扶着他靠在床上。
拉来被子将他盖住,继而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的嘴边,“没事,我喂你,药起效了之后,你的身体就会好转了。”
赶来墨家的路上,厉晟爵就做了张和墨三少本人一样的脸,此刻,戴的也就是不会露馅的半脸面具。
他张开苍白的薄唇,将药喝了下去。
喂完药,白茵茵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厉晟爵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药效如何,全看今晚,今晚很关键,我在这里守着你。”
厉晟爵面具下的双眸,幽幽沉沉的盯着她。
“白小姐,若是我还有命活下去,定当报答你。”
白茵茵做此事,其实也算是他在游轮上帮她的报答之一,并没有想过回报。
也就随口笑道,“那你可想好怎么报答我了?”
厉晟爵嘴角微扬,早就想好了,以身相许。
他凝视着她,深沉痴恋,一会儿之后,才轻悠悠的说,“还没想好。”
被他这么看着,白茵茵便觉得心悸,像是被豺狼虎豹盯上了的感觉,但是仔细看他却又那么虚弱温润,好似这感觉就是幻觉。
她心乱的站起来到沙发上坐下,“好好休息。”
——
自从和厉晟爵分手以来,白茵茵表面上虽然看似坚强放手,洒脱无谓,但夜里,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心里悲愁流转,总是不休。
即便是睡着了做梦,往往也是噩梦。
但是这一夜,她见着墨三少情况逐渐稳定,心里没来由的心安,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且难得的睡得安稳,无梦。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自己身上,也披着一条柔软的薄毯。
她微惊,房间里救他们两人,这薄毯难道是墨三少给披的?
他昨晚病的连坐都坐不起来了,现在……
“三少,你身体感觉如何?”
白茵茵急切的走到床边,同时抓住他的手腕就探脉。
厉晟爵任由她抓着他的手腕,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她,眉眼温柔愉悦,眼角染着笑意。
“许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药起效了!
白茵茵满心欢喜,“太好了!”
她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发自心底的开心着,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衬的那般明媚耀眼。
让厉晟爵看的呆了。
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摸她的脸,但是手指刚抬,却又被他按下。
现在虽说药起效了,但也仅仅只是续命,能续多久,还是未知,若是没有彻底的救命之法,他终究还是会死。
死的晚一点,只会带给她更多的痛苦。
所以现在还不能和她相认,不能告诉她全部的真相。
厉晟爵的手指蜷缩成拳,克制下心里的躁动。
“我继续去给你煎药。”
白茵茵欢喜的出了房间,刚走下楼,就遇见了罗阿姨。
昨晚有过不悦,罗阿姨却似丝毫没有发生过般,满脸关切的询问白茵茵,“赫连小姐,三少的病情怎么样了,药起效了吗?”
白茵茵现在知道了墨家的关系复杂,眼前的罗阿姨更是盼不得墨三少好的。
若是让她知道墨三少好转了,指不定要暗中作祟。
还是能瞒着就瞒着。
于是说道:“还没这么快。”
罗阿姨露出满意的笑容,“中医是见效慢,但也不是借口,若是没这个医术,赫连小姐还是早点放弃,让其他的医生来。”
“可别因为你的自信,耽误了三少的治疗。”
白茵茵没理会她的挖苦挤兑,直接走进了厨房,开炉煎熬。
同时看见,案台上,放着一碗稀的几乎看不见米的粥,和一小碟泡菜。
罗阿姨将之端起来,就朝着楼上走去。
白茵茵顿时拧眉,拦住她,“这是给三少吃的?”
且不说这稀饭毫无营养,就是病重的人,怎么还能吃泡菜?
这无异于喂砒霜!
然,罗阿姨却理直气壮,“是啊,三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