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茵一连奔波了三天,拜访了无数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合作。
她从开始的斗志勃勃,到被打击的失魂落魄。
看着夜幕下的二层小楼,破败之中透着的荒凉,让她感到无比心酸、沮丧。
泪水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转。
但片刻之后,她将泪水憋了回去,深吸了口气,将沮丧的情绪掩藏起来,装出一副精神的样子,往小楼走去。
她不能露怯难过让爷爷和爸爸担心。
“爷爷,爸爸,我今天有收获呢,我……”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骇然的瞧见婶婶端着一盆满是血的水,从赫连老爷子的房间里跑出来。
与此同时,她听见房间里传来哇哇的呕吐声。
“爷爷!”
白茵茵心慌无比,急忙冲进房间,就瞧见赫连老爷子趴在床边大口吐血,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形如枯槁。
见到她回来,赫连老爷子慌乱的捂住嘴,试图擦掉血迹。
“茵茵,爷爷没事,别担心……”
这样还叫没事么?
白茵茵急忙走到床边,给他探脉,脸色极其不好,“你的病情怎么会忽然发展的这么严重?”
不应该啊,她已经给爷爷稳定住了病情,只要按时吃药就……
吃药?
白茵茵猛然意识到什么,端起旁边还没来得及喝的中药查看,顿时浑身发冷。
“这不是我给你开的药方!”
赫连老爷子的病情严重,全靠药吊着,药开的重也补,但是他现在喝的药,却都是药效很低的普通草药。
温良见瞒不下去了,沉沉的说,“南城的药都不卖给我们,这些药,是去山里自己采的。”
白茵茵如遭雷劈。
脑海中闪过沈良姜说的话:你撑不住多久的。
原来说的竟是这个!
她即便强撑,但是爷爷的身体也撑不住!
“茵茵,爷爷的身体自己清楚,即便是吃好药,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心思。”
他苍老的手握着白茵茵的,“只要你和景辰,咱们赫连家的人都平安,爷爷就无憾了。”
白茵茵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滚。
她憋愤的胸腔都快要炸了,恨自己的无能,护不了赫连家,还救不了爷爷。
她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也改变不了。
“白小姐。”沈银翘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一堆的草药,“这是我们买到的药,拿去给赫连老爷用吧。”
她篮子里的药,正是赫连老爷子所需要的。
就像是在落海的人忽然得到了一块浮木,像是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束阳光,白茵茵激动的哽咽,“银翘,谢谢你,谢谢你!”
“慕白是厉家人,没人敢为难他,在南城买药很方便。”
沈银翘满眼温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告诉我们,我们就住在隔壁。”
赫连家破产,厉慕白本打算是想带着沈银翘直接离开南城,远离是非。
可是沈银翘身体还虚弱,不敢长途奔波,但是单独留在南城又害怕被沈家找到,再来将她掳走。
所以他们就和赫连家一起搬了出去,住在隔壁小楼。
至少赫连家的保镖人多,还可以照应。
拿到了药,白茵茵亲自给厉老爷子煎好,看着他喝了下去才算放心。
此时已到深夜,忙忙碌碌了一天,疲惫感才翻江倒海的涌来,将她吞没。
可是白茵茵却睡不着,站在院子里望着漆黑的天空。
乌云密布,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让人看不见一点光。
她心情止不住的压抑难受。
“白小姐。”
厉慕白从隔壁走了过来,眼底带着些许忧虑,“你还要继续寻求合作么?”
这几天白茵茵到处找人合作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也知道她不断的碰壁,没有成功。
白茵茵快将能找的人都找完了,前路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可是想到还在牢里的赫连景辰,她就坚定的咬牙,“要!”
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放弃。
厉慕白叹了口气,“南城的人早就被厉晟爵吓破了胆,不敢和厉晟爵作对的。”
“不过,你可以试试找盛家。”
盛家,曾经在南城也算是豪门大户,但是多年前就已经移居海外,产业迁移,在南城没多少资本了。
而且也和厉家没有任何恩怨纠葛。
“盛家家主更迭,盛阅继任,他明日回国。”
这是厉慕白得到的最新消息,“他有意将资本迁移回南城,和厉晟爵将会是天然的对手。”
如果能和盛阅联手,白茵茵就会拥有和厉家抗衡的资本!
白茵茵惊喜,“我明天就去找他!”
盛阅回国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十分低调,白茵茵费了不少心思才调查到他将会参加玖楠庄园的晚宴。
晚宴上找到他,谈合作,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但是赫连家破产,白茵茵的身份,已经没资格参加玖楠庄园的晚宴了。
她只能假扮服务生,混了进去。
白茵茵端着甜品的碟子,低调的在宴会里穿梭,寻找盛阅。
但还没见到盛阅,却瞧见了厉晟爵!
他穿着雅致的晚礼服,气质高贵,英俊的惊为天人,出现在宴会的刹那,便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在他身侧,并肩站着沈良姜,她亲昵的挽着厉晟爵的胳膊,微笑的和他低声说着话。
看起来十分亲近。
白茵茵心脏猛地咯噔了下。
四周,传来宾客们的议论艳羡。
“此前听说厉家和沈家合作了,原来是真的,而且厉少亲自带沈小姐来参加晚宴,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何止非同一般?这四年来,谁见过厉少带女伴了?沈小姐可是头一个!”
“这么看来,厉家和沈家的这次合作,还有别的东西呢,郎才女貌的,也是般配的很。”
……
本以为早就麻木了的心,在此时此刻,却仍旧在滴血。
白茵茵紧紧地捏着托盘,手指发青。
就在失神间,她的托盘,和一个女人撞上,托盘里的甜点顿时掉了一地,溅起来的蛋糕沾了两滴在女人的高跟鞋上。
女人当即炸了,丝毫不管是自己不看路撞来的,指着白茵茵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找死啊你?!”
“知不知道我这双鞋多贵,你弄脏了赔得起吗?!”
“跪下,给我舔干净!”
她的骂声很大,引得不少人朝她看来,同时,还有厉晟爵和沈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