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工作人员，交头接耳的看看乔灵，随后，从她们四周散开。
乔灵内疚的声音都有些哽咽，“顾老师，真的不好意思…”
从他们回组拍戏后，连着几天都是大夜，拍摄进程可谓是相当的紧张，前面叶倾和张识菡两人拍过的片段，都用不了，全得重新拍。
这个乔灵，虽然性格比那两人好、不作妖，长得也挺乖巧，挺讨喜一姑娘，但就这本职工作…
一言难尽。
顾茉宁跟她的戏份不算多，原本要是不出意外，按以往的拍摄进度，五天，或许四天就能拍完自己跟她的部分，再加上她原本戏份，本就没剩多少，回来拍个个把个月，就能杀青了。
可谁知，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顾茉宁轻叹了口气，安慰她，“没关系，我们去化妆室对戏吧！”
乔灵耽误的不止是她的时间，更是整个剧组的时间，这几天，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对她有了不少的意见。
此刻，看她这可怜巴巴的摸样，顾茉宁也不忍心发难。
乔灵红着眼眶，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顾茉宁，特别乖的点了点头，“好的，顾老师。”
顾茉宁最受不了谁这样看着自己了，顿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面色不显，但眼底却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手伸到半空，最终还是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走吧！”
乔灵皱皱鼻子，又点了点头，转身跟上顾茉宁的脚步。
秦安站在监视器后面，旁边站着跟松柏似的路燚，还有个没骨头的钱穆，三人六眼，目光正随着，往化妆室走的二人移动。
直至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后，秦安忍不住感慨，“前脚走了两个大灰狼，后脚就来了只小白兔。”
钱穆听他这比喻，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个懂阴阳气的。
路燚没吭声，转身就走。
秦安赶紧跟上，用肩膀撞了下他，“哥，张识菡不会是你搞走的吧？”
“哟—！”路燚依旧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钱穆，开了口。
钱穆突然对这家伙另眼相看了，“小伙子，嗅觉还挺灵敏。”
秦安，“…？”
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没过多的纠结这话具体是哪里不对，体内的八卦之魂，先将他占据。
“钱穆哥，展开说说。”秦安屁颠颠的凑过去，勾搭上他的肩膀。
路燚回头，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俩一眼，转头继续往前走。
钱穆放慢脚步，秦安也，两人跟前面的路大爷隔出一段距离后，钱穆揽着秦安的胳膊收紧，头靠近他，咬耳朵。
“老弟，我跟你说啊！”
秦安八卦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破土而出，他就快按捺不住了，脑袋呈小鸡啄米，竖直耳朵，满脸迫不及待，“老哥，你说！”
钱穆端起架子，老神在在的，“老哥跟你说啊！这路大爷年前…”
钱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倏地戛然而止，因为他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
还不等他反应，路燚低沉带着警告的嗓音，就从喉咙滚出，“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秦安不知为啥，明明路燚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但他在被他，似有若无的视线掠过后，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钱穆也。
两人顿时纷纷噤了声。
钱穆刚来这边，跟秦安一见面，就像是找到了组织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没聊上两句，两人就以兄弟相称，还差点把路燚拉上拜把子、歃血为盟。
尤其是这几天更甚。
钱穆来这边是暂代王恒工作的，自然得跟在路燚身边鞍前马后，秦安这货，至从不黏顾茉宁后，就开始天天贴着路燚，三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片场的工作人员，封他们为《失语》铁三角，路燚对此表示很无语，钱穆很满意，秦安很开心。
顾茉宁和乔灵回到化妆室，她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许是自己准备在她旁边坐下的动作吓到她了，小姑娘立马就站了起来。
顾茉宁微愣了下，笑出声，手搭上她肩膀，安抚性的拍了拍，“别紧张，我不吃人。”
“啊？…哦。”乔灵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坐了回去。
顾茉宁抿唇拿过桌上的剧本，翻到她刚ng很多遍的那场戏。
提议，“我来演蒋闫曼，你来演蔺下，可以吗？”
顾茉宁知道怎么演这场戏，但却不知该怎么教，所以就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让小姑娘看着自己演一遍后，自己从中领悟，找感觉。
乔灵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乖的不行。
蒋闫曼是乔灵在剧中饰演的角色，她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姜劭的手下，还是名高智商但却有着双相情感障碍的犯罪心理师，她能轻易看穿凶手的犯罪手法、动机、还能从中判断出，凶手下一步的作案时间、侧写凶手心理，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也是她在成为警察前，最大的一个毒瘤，更是在成为警察后，拼命想隐藏的隐患。
这场戏，是顾茉宁饰演的蔺下，和乔灵饰演的蒋闫曼，互相发现彼此秘密的对手戏，也是蒋闫曼在积极治病，且好转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控。
演员的情绪变化，也很是丰富，对演员演绎的爆发力更是相当考究，首先是被发现时的惊讶、恐慌、不可思议；到发现后破罐破摔的无所谓、自欺欺人；再到怕对方说出去的紧张、不安；最后是她和解接受不完美自己的释然。
说难其实不难，但有一说一，叶倾之前对这一段的情感爆发力，就演的很好，可她这人自己作死，把自己给毁了。
至于张识菡，她还没补拍到这段，所以顾茉宁对她不是很清楚。
这段戏，或许对于乔灵来说，确实是有点难了，但顾茉宁觉得，稍微提点她一下，她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茉宁关上剧本，入戏。
“蔺下，本月23号晚上，你人在哪？”
乔灵愣了一秒，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新的表情。
“怎么？我是又成为嫌疑人了吗？”
乔灵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脸上的表情和语气皆是漫不经心。
顾茉宁将手中的剧本当做剧中的道具—‘监控照片’往桌上一摔。
‘啪’一声脆响。
剧本被摔在桌面，还往前滑了段距离。
乔灵被吓得肩膀轻微抖动了下，但转瞬即逝，下一秒，便恢复正常。
对戏继续—
顾茉宁，“本月26号，城外郊区的废弃旧工厂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不好意思，蒋副队。”乔灵温声抬手打断。
‘蒋闫曼’没出声，意思很明显，她让她继续往下说。
于是，乔灵接着道：“这具尸体，我有印象，是我解剖的，我对这也很清楚，所以…蒋副队，你们把我找来，是什么意思？请恕我不是很懂。”
‘蒋闫曼’闻言，手指摁住桌上的‘监控照片’，低笑声，“蔺法医，你急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说，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又或者是…”
对戏持续。
化妆室的门上，趴着三颗黑黢黢的脑袋。
秦安疑惑，“这乔灵，这会儿不是演挺好的嘛！”
钱穆推测，“刚应该是紧张的吧！”
“老顾也不错哦，我刚看她好像就大概看了下，这爆发力，绝。”钱穆说着，瘪嘴竖了个大拇指。
秦安趴在他背上，眼睛滴溜溜的往里瞅，拍马屁，“废话，我姐这是天生的演员。”
他从第一次跟顾茉宁合作时，就发现了，当时他是主角，顾茉宁只是个配角，但她这个配角就很出圈，她的镜头虽不多，可每个画面，都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且，当时在片场的时候，顾茉宁就极少ng，她的台词并不多，可只要跟她搭戏，就很顺畅，每次导演一喊开始，她就能立马入戏，不管在这之前，她在干什么。
这一点，也让秦安相当佩服。
重新开拍后，乔灵也意外的一次就过了，而且演得还很不错。
往后的几天，她就黏上顾茉宁了，片场也形成了两道风景线，一道是“《失语》铁三角”，另一道就是“《失语》姐妹花”，至那天后，顾茉宁和乔灵对戏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乔灵ng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大家依旧忙到飞起、脚不沾地，黑天白夜，不着昼日那种，这也让顾茉宁又生生体验了一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
剧组这段时间，杀青的人也越来越多，今天是小演员，乔知羽小盆友杀青的日子。
顾茉宁此时正端着小板凳，坐在高导身边。
这场戏，是小时候的蔺下，被继父强迫，她为了保护自己，从而失手将继父杀死的桥段。
这一段，在剧中是作为蔺下的回忆部分出现的。
蔺下在杀了继父后，她不敢相信，也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潜意识里对自己开启了一层保护，导致她记忆出现了混乱。
这件事也一直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于是，便慢慢有了第二人格的出现。
因为身体里分化出的这个人格，让她记忆被打散，变凌乱，后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