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秋语对视一眼,莞尔一笑:“这俗话说得到,天地间有三个话不能相信。一是小孩说不想长大,二是老人说不想活了,三呢?便是穿上婚袍的姑娘说不想嫁。小姐,您若是不想嫁出去,那我可以跑个腿,去找裴公子过来,您当面和他说清楚!”
这话有揶揄的成分在里面,果然一说出来元宝就急了:“谁要跟他说清楚,这样糊里糊涂最好。只是我总觉得太快了,我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呢。”
元宝唉声叹气的坐在旁边,趁着吉时还没到,喝杯茶压压惊更好。
冷霜和秋语没嫁过人,一心想要变强,自然没法子和元宝感同身受,她们面面相觑,最后坐在了元宝的跟前。
“小姐,您到底在烦些什么。”
“烦什么?清楚些来说,是迷茫,我不知道嫁给裴瑜之后该做点什么,父母长辈都没教过我,嫁给一个男子之后,我该与他做些什么。
话本戏文里写的相夫教子,到底怎么相、怎么教?我一窍不通。冷霜秋语,你们知道吗?”
元宝一张脸趴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看冷霜秋语。
二人摇头:“小姐有裴公子都不知道,我们二人又怎能为您排忧解难?不如这样,趁着还有些时间,我出去叫夫人们过来,让她教教您?”
“还是算了!爹娘奶奶,还有伯娘婶婶们都在外头招待宾客,哪有闲工夫过来听我发牢骚,我呀,也不过是说两句罢了。”..
心里擂得如同一记重鼓般,元宝恨不能把自己砸晕,一闭眼睛,再睁开眼婚礼就完成的那种,省得紧张了。
是的,元宝心里少了一块东西,是关于男女情爱之间、夫妻相濡以沫的。
这些事情,家中的女眷长辈们从未跟她讲过,她真的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了,哪怕是嫁给裴瑜,她也想做好自己应该做到的。
冷霜秋语坐在旁边,沉默了,半晌给元宝倒了杯茶水。
元宝拿起来,转了转杯沿,旋即哇的一声喷了出来,“怎么是酒?”
她沾不了多少酒的,顶多三杯,而且还是自己酿的那种,没有什么酒劲儿的、适合女子喝的那种果酒。
可现在茶壶里面装的,居然是实打实的澜州烧刀子?
元宝吐了吐舌头,她还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她误喝了爹爹水囊里的烧刀子,结果醉了好几天,可没想到自己房间里的茶壶,居然放了烧刀子。
“酒?不应该啊!”冷霜拔开茶盖一闻,果然是酒!刚刚她们太集中注意力聊着元宝的婚事了,压根没注意到空气里的酒味。
秋语急了:“我去给您煮个醒酒汤,可不能醉醺醺的,待会还要拜堂呢。”
元宝拉住她:“我没事儿,就抿了一小口,不至于醉,只是好端端的,我房间里的茶壶怎么会出现酒?”
倒不是不能出现,而是全家人都知道,她只能喝一点酒劲低的果酒,像烧刀子这种烈酒,她碰半杯就完犊子了,要睡上两三日。
元宝用手帕擦着嘴,看向冷霜秋语:“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动过手脚,可谁会这么做?”
“我这就去查!”冷霜拍桌而起。
可刚走两步,元宝房间的内室里头,便传来了男人沙哑的声音。
“不用查,是我把茶壶里的水,换成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