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洋从小寄人篱下,陶晚心里不由更偏疼他了。
尹青柏把李富贵手里的糖从他手里扣出来:“还抢弟弟的,真是不嫌丢人。”然后弯腰递给陶晚。
陶晚这下什么都捋顺了,李富贵是李洋的堂哥。
陶晚摸摸李洋的脑袋:“拿去吃吧,这是你的糖。”
“谢谢小陶姐姐。”李洋有些怯懦,他谢人都只是低着头谢。
李富贵被尹青柏捏着,也不敢皮了,但是他恶狠狠地看向李洋,那眼神不该是他这么大年纪应该有的。
陶晚转身就看到了李富贵的目光,她站起来道:“如果你再欺负他,下午就不用来了,以后的糖也没有你的,听懂了吗?”
李富贵这小子看起来冥顽不灵,陶晚也不多说了。
“你回家吧不然,我帮你记着。”
尹青柏见陶晚的指尖都冻得有点泛白。
“不用。”
她回去得跟李洋他娘好好说说,娘家怎么说也是个家,没道理有亲娘的孩子受这么多委屈。
李洋他娘要是不自己支棱起来,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孩子可能会抑郁的。
陶晚想着这个,脸就冷了点。
尹青柏无关受瓜落:“你这表情,”他低头在陶晚身边走,“跟咱俩没处对象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一模一样。”
陶晚:“……”
她有吗?
陶晚抬眼看了尹青柏,尹青柏就像心有灵犀似的,点了下头。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自己能干。”
尹青柏一手提着锄头,一手揪着李富贵,跟着陶晚去了仓库。
李洋的母亲叫李长娟,陶晚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不是上辈子有交集,这辈子除了换工具也没接触过,但是陶晚今天一看她这气质,简直跟李洋一模一样。
畏畏缩缩的:“小陶知青,我们家洋洋没给你添麻烦吧?”
陶晚立马就把她的身份对上了。
“李洋很聪明,没给我添麻烦。”陶晚把李洋交到李长娟手里,“不过今天李富贵欺负他,他长得小也不敢还手。长娟姐……”
陶晚话还没说完,一边的李富贵已经跟他娘告起了状,听到自家儿子没捞着糖,李洋却有两块的时候,张红立刻叫了起来。
“小陶知青,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凭啥不给我们家富贵糖吃?你给李洋那两块糖,是不是带着我们富贵的,让那个小子给独吞了!”
张红的语调又高又尖,李长娟的脸色顿时变差,头微微低了下去。
“洋洋,把糖分给表哥!”
听到李长娟的话,李洋也哭了起来:“娘,糖给你吃,洋洋不吃。小陶姐姐说是给我的,不是给表哥的。”
李洋双手交替着抹着眼泪,这会儿还工具的人多,大家都看见了。
李洋母子在李家过得什么日子,大家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都觉得李洋可怜。
陶晚不太认可李长娟的处理方式,但她也没辙。
李长娟就算听了李洋的解释,还是催促他让他把糖给李富贵:“你不是有两块吗?让给你表哥一块。”
“我要两块!姑,你让他把两块都给我!”
李富贵得寸进尺,李洋闻言,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糖。
“洋洋,把糖给你表哥!”
李长娟催促,李洋却握着手里的糖直哭。
陶晚心疼不已。
李长娟未必不心疼,陶晚见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李洋就是不给,李长娟把糖夺过来,交给李富贵的时候,陶晚见那两颗奶糖已经被李洋攥变了形,可见刚才他握住的力道之大。
“散了吧,散了吧,家里的小孩闹矛盾!”
李老太挥挥手,扯着自己孙子走了。
“长娟姐,”陶晚叫住了李长娟,“你的情况我知道,但是这样对孩子真的不好。他没做错什么,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李长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什么,领着李洋走了。
她心中划过一番苦涩。
小陶知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陶晚的心情被这两个孩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燕对这事也听了一耳朵:“他们家现在那个情况就这样,长娟要是不让李洋吃点亏,就她那个嫂子,回去能让李洋蜕层皮!小陶,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刘燕的意思是让陶晚别管了。
“那李奶奶也不管管吗?怎么说也是她亲女儿亲外孙。”
陶晚知道自己不该掺和,但是她想起李洋那张惨兮兮的小脸,就忍不下心。
刘燕摇摇头:“她娘那是最好面子不过了,长娟干了什么丢人的事,还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当初要不是你国富叔和老书记去劝,长娟估计连家门都进不去。”
陶晚大体也能理解。
“知道了婶子。”
不过陶晚想,要是她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自立门户。
反正吃大锅饭,又饿不死,日子过得清贫点,但是也没有气受。
话又说回来,刘燕道:“可怜了李洋那小子,他投错胎了。”说完,摇头叹气。
“说到底还是李洋他爹的毛病,”尹国富开口插上两句嘴,“那小子我当时看他是个好的,没想到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我算是走了眼了。”
陶晚心道,您可没走眼,人家不是渣男,可有出息着呢。实验成功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找媳妇孩子了。
尹青柏看出陶晚的闷闷不乐:“你要是不解气,下午再给糖,让他们当场吃完就行。要不然,我把李富贵那小子抓过来给你打一顿。”
陶晚被尹青柏气笑了:“我打他干什么?”
尹青柏也被尹国富用筷子打了一下:“少惹事!”
李富贵这小子是该教育,但陶晚绝对不应该负这个责任。
反正就看两天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陶晚都不打算管了,可下午的事却让她气愤不已。
下午来尹家的只有李富贵,李洋没来。
陶晚询问他李洋去哪了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说李洋被关禁闭了!
“你家里还有别人在家吗?”陶晚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大家伙都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