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弈修见慕倾歌无语的表情，还是争取了一下道：“虽然前朝皇帝皇后是饮鸩自裁，但是这里面也有先摄政王的缘故不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看你师兄多宠你，对他来说这么重的仇，最后为了你一辈子的幸福，也同意让你嫁给夜亦宸。”
慕倾歌不想说关于皇甫谨墨的事，转移话题问道：“师父，你能和我说说黑鳞的事吗？”
她见皇甫弈修愣了一瞬，眼底似是不太想说起黑鳞。
“师父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反正事已至此，知不知道她的过往都可以。”
皇甫弈修想起往事，救救不能回神，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
他眼睛看着远处，开始回忆道：“百年前天山开山立派，祖师爷得到了前朝开国皇帝的帮助，自此天山虽然不管朝堂之事，但是皇室总会送资质最佳的孩子来天山学武艺，这个传统便一直传了下来。
我六岁那年，皇室送来了嫡公主墨渺，墨渺身边跟着个伴读，叫燕莞，她也是黑鳞的母后的妹妹。”
说到燕莞，皇甫弈修的唇角不由的勾起，眼底满是爱意，慕倾歌瞬间便明白了那位叫燕莞的事什么人。
“我自小便练武成痴，除去武功心法，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置之不理，直到遇到她，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娶她，堂堂朝廷权臣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江湖小子。
我把这份爱意埋在心里，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嫁人，她离世前，我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有我，只是……”
说到这里，皇甫弈修哽咽住了，从怀里拿出了一只耳环，慕倾歌看了耳环一眼，便垂着眼，她心里很明白，在那样大家族长大的女孩，婚姻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这耳环，是初见时我随便送她的礼物，可是她却一直带着，临终时给了我当纪念。”
皇甫弈修怆然的叹了一口气道：“莞儿和她姐姐，也就是前朝皇后关系很好，她离世，她姐姐哭得动了胎气，太医废了几番功夫才稳住胎气。
皇后这时怀的，便是黑鳞，黑鳞原名叫墨菱，后来在她懂事后，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墨字无土，意味国土不在，而鳞和菱同意，也表示这前朝是她的逆鳞。
她出生后没多久，古皇族的大祭司便对皇上皇后说，黑鳞命格与国运挂钩，不能放在皇宫将养，要送去别处养，最好是不要在史册上留下只言片语。
皇上皇后商议后，决定还是送来天山，我因为莞儿的缘故，收了这孩子为徒，她很有天赋，学什么都一点即通。
因为命格问题，她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人告诉她，直到前朝快要被攻破的时候，皇上皇后想见她一面，便派人把她接回去，她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之后她便回了朝廷，在幕后指挥前朝作战，硬是以一己之力让苟延残喘的前朝多喘了几年。”
“既然只是回朝廷帮朝廷，你为何要宣布她已经死了的消息呢？”慕倾歌问道。
虽然说天山从来不管朝廷之事，但是黑鳞有两个身份，回去也是正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怕有人说什么，隐藏自己是黑鳞的身份就好了，没必要宣布死亡。
黑鳞的这个性质和她回慕大将军的性质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回朝廷帮助家族。
“那是她自己要求的。”皇甫谨墨无奈叹气道。
“那时诸侯群立，恨不得将前朝瓜分而后快，若是被人知道公主墨菱就是天山黑鳞，肯定会有诸侯迁怒天山，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天山。
她这么做，是在保护天山，保护我。”
慕倾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你也把黑鳞的是从天山一并抹除，连我们都不知？”
皇甫弈修闭眼点头道：“事已至此，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当年她把墨儿抱来给我，恳求我收墨儿为徒，我答应后，她百年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以为她殉国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没死，甚至还策划了这么一场横跨数十年的大阴谋。”
整个房间的声音静了很久，皇甫弈修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响起，他道：“你是我的徒弟，她也是我的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边我都舍不得，但我也不会想着偏心哪边。
你们……罢了，随缘吧。”
皇甫弈修是个豁达的老头子，很多事他都能看清楚。
就例如景国灭了前朝的事，他觉得是时间变化，时代更替的结果，不喜不怒不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改变不了，也阻止不了。
就像黑鳞和慕倾歌的争斗，他不可能把她们劝和，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斗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天山的地盘，谁都别在我面前急眼。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师父，我和她，最终是要死一个的。”慕倾歌开门见山道。
她不会让黑鳞活命，这样的人，但凡有一口气，都会想着怎么东山再起，越早除掉越好，当然，她相信黑鳞也是这么想的她的。
“我知道，所以关于这些事，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自己斟酌，也不必考虑我。”皇甫弈修眼底划过一抹悲戚，无可奈何道。
他不想看到最终的结果，但是这是早就注定了的。
“待把天山重新整顿好，我便长久闭关，天山的事，我便交给几位长老打理，等有了最终的结果，你们再来找我把。”皇甫弈修道。
慕倾歌起身，对皇甫弈修跪拜道：“徒儿不孝。”
“快起来，什么孝不孝的，我收你们当徒弟，只为了把天山的功法传承下去，只要别学成了把我杀了，你们要怎么是你们的事。
你这丫头，以前这么拽，这么狂这么傲，这次回来，狂傲的气质倒是还在，倒是没了那份拽劲了，你这样不行啊。”皇甫弈修提醒道。
慕倾歌失笑，眼尾上调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啊？你是对煽情过敏啊还是怎么地？好好休息，不然我揍你天山的弟子。”
皇甫弈修这下舒心道：“这才对嘛，这才对。”
慕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