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是不是死了才算大事

她一开始本来是想悄悄潜进他的营帐的,但是这里是军营,大概是前世宁上将对她的教导,军营这种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同,一切都要按程序来。

因为这里神圣不可轻犯。

当然,要是夜亦宸不愿意见她,就证明他受伤了,在躲她。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夜亦宸的伤更重要了。

士兵虽然很不喜鬼医的话,但本着自己的职责所在,还是去禀报了。

此时此刻,夜亦宸正疗完伤,坐在大帐的主位上看书。

“报!禀王爷,鬼医在军营外求见。”士兵道。

夜亦宸想着自己受伤一定发现,这样又会让她伤心,而且她都找到这里来了,怕是已经是去王府找过了,随即道:“就说本王有事,让她回去。”

“可鬼医说,王爷你若是不愿意见她,她就打进来。”士兵苦着个脸道。

夜亦宸心里失笑,这丫头还真是吃他吃得死死的,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不是算好事?

看来是必须让她见一面了。

“请她进来吧。”

“是。”

士兵虽然表面应下,心里还是不可思议,要是旁人敢如此,早就被拿下了吧!

这鬼医不仅没事,王爷还真就听她的,妥协了?!

为了防止慕倾歌会把脉,夜亦宸将盔甲重新穿上,做成一幅刚巡查士兵回来的样子。

慕倾歌一来便看到夜亦宸一身金色的铠甲,蜡烛的的光摇曳映在他的脸上,更显几分刚硬和冷峻。

整个营帐里只有他们两人。

见到夜亦宸这副模样,慕倾歌总能想到当初他凯旋而归的景象。

鲜衣怒马,铮铮铁骨。

“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夜亦宸起身将慕倾歌牵着坐到主位上道。

慕倾歌见夜亦宸的脸色没什么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块脸,在坐下后,慕倾歌反手握住夜亦宸的手腕,想要给他把脉。

可手腕被护腕裹着着,慕倾歌只能摸到冰凉凉的黄金护腕。

“把盔甲脱了。”慕倾歌的语气不容置喙道。

“脱了!”

夜亦宸勾起唇角,戏谑道:“一个小姑娘,让男人脱什么衣服,以后不许这样。”

慕倾歌眯了眯眼,道:“夜亦宸,我没和你开玩笑,脱!”

“那你答应嫁给我,我就脱?”夜亦宸挑眉道。

慕倾歌手一挥,夜亦宸整个人就动不了了。

“你不愿意,那我亲自动手。”

他越不让她把脉,就越证明这里面有鬼。

慕倾歌把夜亦宸扶到椅子上坐好,将护腕解开给他把脉。

搭上他的脉象时,慕倾歌的眼睛不由的睁大了。

内伤,极重的内伤。

“他伤到你了是吗?伤到你了是不是?”

见夜亦宸只是看着她,她大声道:“说话!装什么哑巴?”

“不是什么大事。”夜亦宸声音有些暗哑道。

“呵——”慕倾歌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受这么重的内伤不是什么大事?夜亦宸,那什么才是大事?是不是死了才算大事?!”

到了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心疼,心里超级疼。

生气,非常的生气。

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皇甫谨墨,还是气夜亦宸。

她开始扒他身上的盔甲,大概是急的,又因为她没穿过盔甲,不知道怎么解开,一个人和盔甲较劲了好一会儿。

“你让我动一下。我给你解开。”

夜亦宸很想捉住慕倾歌乱动的手,但无奈自己动不了。

慕倾歌置若罔闻,接着扒。

“宸爷,我通说鬼医她来军……”

卫轩扬听说慕倾歌来了,兴冲冲的跑过来,拉开营帐的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

慕倾歌一只脚站着,一只脚跪在椅子上,手上抓着夜亦宸的盔甲,盔甲

卫轩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副样子。

“你来了正好,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慕倾歌见卫轩扬愣愣的站在那里,吩咐道。

“哦,啊?”卫轩扬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

然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宸爷自己会走啊,为啥要让他帮忙搬。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呢!”慕倾歌急道。

“不是,宸爷他……”卫轩扬指了指夜亦宸,又指了指慕倾歌。

对于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很是不解。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给他撒了药粉,让她动不了了。”慕倾歌见自己不解释清楚,卫轩扬是不愿意过来帮忙了。

卫轩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过去将夜亦宸搬到床上,又问道:“搬床上来干嘛?”

这又是让宸爷动不了,又是要搬上床榻的,很难让他不想歪啊!

慕倾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道:“把他的盔甲脱了。”

“啊?”

卫轩扬不停的眨着眼睛,速度这么快的吗?!

“卫轩扬,出去。”夜亦宸命令道。

卫轩扬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出去了。

为了防止慕倾歌叫住他或是拦住他,他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

夜亦宸看向慕倾歌,道:“让我动一下,我帮你解开,信我,好吗?”

慕倾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挥了一下手。

“自己脱。”

夜亦宸这次学乖了,自己半坐起来将铠甲脱了。

慕倾歌走上去,拉着他的衣服往两边一拉,古铜色的胸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胸口上两个已经泛黑的的掌印瞬间刺痛了慕倾歌的眼睛。

夜亦宸急道:“我已经疗过伤了,过下日子就好了。”

慕倾歌轻轻的摸着那两个印子,因为她的触碰,男人不由的颤愫了一下。

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夜亦宸见慕倾歌哭了,心里又疼又急。

“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分神了,才会受伤的。”慕倾歌眼泪一直不停的流道。

夜亦宸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温柔道:“没有,没有的事,只是和他做了一个交易,所以挨了他一掌,和你没有关系的,不要自责好吗?”

他越这么说,慕倾歌就哭得越凶。

“是我,又是因为我!”慕倾歌有些绝望道。

“如果不是因为哄我高兴,你就不会带我去灯会,魔教的人也不会来杀你,你就不会受伤,都是我,一切都是我,是我害你受伤的……”

她就不该放纵自己,总以为就那么一回会没事的,却还是出事了。

她本就是该绝情的命不是吗?

她本就该断情绝爱的。

她就不该贪恋夜亦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