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情况好转,也多亏了赵锦儿的照料。
见赵锦儿日日都来,李牧与李南枝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李牧,毕竟自己要辛苦别人来照顾,且他这身子,也着实麻烦。
赵锦儿倒是不在意,笑道,“李先生的身子好多了,过几天应该就彻底没事了。”
闻言,李牧轻笑着,“是啊,若非您的话,我也没那么快好起来。”
李牧的情况也确实好了很多,赵锦儿也不再隐瞒,将秦慕修所调查出来的那些事情告诉了他。·
当年陷害李牧的人中,有个户部主事叫做吴夲,而他是如今宁国公的妻侄,宁国公与皇后,又是兄妹关系,可想而知,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先出手的。
听到这话,李牧与李南枝同时都愣住。
皇后?
竟然是皇后在背后捣鬼,那这一切,自己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就是这个身为一国之母的女人,在其中捣乱。
李南枝你直接攥紧了白.皙的手指,手背上青筋都已经暴起,眼眶通红。
父亲难受的这五年,竟然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凭什么她们一边害人一边还能高高在上地享受着,难道说他们竟能这么心安理得么?她们凭什么能这样?
赵锦儿看出了两个人的愤怒。
可如今这情况,皇后的势力实在太过于强大,不去硬碰硬,至少还能苟活,若是硬碰硬的话,只怕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原本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李牧只想着死不足惜,可是如今这情况,李牧不想死了,他想要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为了给自己翻案,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
赵锦儿更是提出,李牧的身子本来都见好了,因为露天学堂被砸才会变成现在的状况,和皇后也脱不了关系。
得知这些,李牧更是愤怒,却极力在忍耐着。
看他如此,赵锦儿忍不住安慰道,“您只要注意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帮着您弄清楚,翻案是指日可待的。”
李牧感激地点点头道,“多谢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李南枝已经红了眼睛。
她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不能让父亲再过这样的日子,那些本不属于父亲的罪名,她要帮着父亲扫除。
李牧吃过药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赵锦儿安慰着她,让她好好照顾李牧,再三叮嘱后才离去。
看着赵锦儿离开,李南枝静静地坐了一会,柔肠百转地想了又想,终于,她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唇,捏紧拳头,低声道,“就这样办!”
随后,就轻声出去,撕了一件已经不能穿的白麻衣衫,又走到灶台边,拿起菜刀,对着手指头划开一道,就着裁出来的布块开始飞快地写字。
写完,检查以便。
见没有纰漏,满意地点点头,折好塞进怀中,擦净手指头上的血迹,这才出去换了身看着还算是干净的衣服。
素净的衣服,衬得她的脸蛋更加惨白,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可是那双眼中的倔强,没有削弱半分。
她走到门口,招呼来两个正在玩耍的小孩,让他们帮忙看着父亲。
小孩儿不知道李南枝要去做什么,但是李牧是他们爱戴的夫子,这点嘱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安排好这些,李南枝才回头,又看了眼父亲。
父亲的脸色看着红润了些许,但还是那么的的惨白,原本父亲应该有更好的生活,都是他们毁了父亲!
她断不会再给那些人伤害父亲的机会!
并且,还要他们为已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李南枝摸着自己怀中的状书,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
来到京兆尹府前,看着鸣冤鼓,她大步走上前。
素净的衣裳,衬得她更是瘦弱,可她挺直的后背,看着却让人不禁心头颤抖。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过去,不明白这姑娘要做什么,毕竟这京兆尹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李南枝看着鼓,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看似瘦弱无力的素手,拿起了鼓槌。
她扬起手臂,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开始擂鼓。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府衙内的衙差。
“何人在击鼓!”
李南枝拿出血状书,扑通一声跪下,含泪道,“民女有冤屈,特来击鼓鸣冤!望京兆尹大人能为我做主。”
“京兆尹大人是你说见就见得的?一个女人家,在这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赶紧一边儿去,别耽误我们差事!”
衙差哪儿愿意多事儿,拖着李南枝就要拽出去。
李南枝哪肯半途而废,直接抱住了鼓架。
“民女有冤屈,衙差大哥为何不让民女伸冤,难道说这京兆尹府就是个摆设么?”
李南枝的话,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被那么多人盯着,这些衙差当问府尹。
得知有人在击鼓鸣远,府尹吴仁拧着眉,脸色阴沉。
他身边的小妾,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竟然有人打扰本大人的好事?”
“大人,那姑娘闹得凶,怕还是要您去看看,人就在外面,说什么也不肯走。”
吴仁啐了一声,慢吞吞站起身来,披上衣服,道,“本大人就去看看!”
若是来胡闹的,他定要让这人知道知道厉害!
足足半刻钟后,他才不紧不慢换好官服走出来,看到还在大闹的李南枝,顿时眉心紧皱,“何人胆敢在京兆尹府胡闹!”.
见吴仁出来,李南枝立马道,“大人!民女有冤屈!民女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吴仁见状,也知晓若真将人赶走,只怕市井之间又会多不少闲言碎语。
“有冤鸣冤,交状书就是,你又为何在这儿喧闹!可知道这鸣冤鼓轻易不许锤击的!若非天大的冤屈,谁许你击鼓的?”
“衙差大人不让民女进去,民女无奈,只能如此,还请大人恕罪。”
李南枝这般说,吴仁的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灰般,他瞪着身边的衙差,道,“进来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