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一时间被他问住。
回答不出来,秦慕修便又开始罚她。
头发,额头,鼻尖,唇瓣,脖颈……
一个也不放过。
最后回到唇瓣,轻轻咬住,“除了你,我这辈子不可能有旁的女人,有了你,我也看不上任何女人。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这一点,相信这一点。”
赵锦儿睁着眼睛,看着这张几乎贴在自己鼻尖的俊秀脸庞,良久。
她反守为攻,狠狠将他抱住……
傍晚时分,万铎来了。
“小公主华诞,本侯来晚了,还望少主和娘子莫要见怪。”
刘美玉刚刚把囡囡喂饱送了过来,赵锦儿搂在怀中,听到万铎这话,不由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就缩到秦慕修身后。
秦慕修面不改色,淡淡对她道,“带囡囡回房去。”
赵锦儿离去后,秦慕修顿时敛起所有表情,面如冰霜,黑眸凝向万铎,“侯爷,过犹不及的道理,您应该懂。”
万铎一副不明所以的笑意,“少主这话是何意?”
“是何意,你自己品。我的底线,是我的家人,如果你敢对他们有任何不轨之心,亦或是想利用他们威胁于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会求仁得仁,只会适得其反。”
万铎已经意识到了秦慕修的变化。
在安乐侯府那段时间,他虽然还是精明,但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拿他的身份做文章,他也毫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像是穿上了铠甲的卫兵,刀枪不入。
这一瞬间,万铎感觉,秦慕修,该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要不,他本就跟秦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失忆后,更是对这家人的记忆都没有了,相当于陌生人一般,为何会这样在意?
“少主……何出此言?”
他试探着问道。
秦慕修冷睨他,“侯爷,既然喊我一声少主,就应道知道主仆有分,君臣有别,我的话,你听着就行,不必问那么多。”
万铎吃了个闷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何止是有变化?简直就是变了个人!
此刻的他,那双眸子,射出的精光,就像一头狼,不,确切的说,是一头狮子,那是只有王者才会有的眼神。
这眼神,万铎只在晋文帝的眼中见识过,先帝晋武帝的眼中,是没有的。
他不敢相信秦慕修的变化。
“少主,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秦慕修冷冷一笑,“我是不该想起什么吗?”
万铎被他反问得冷汗涔涔,“本侯、本侯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有时候能想到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但记忆就像被什么尘封了一样,只要想到具体的画面,就头痛、心烦。你继续为我寻医,我一定要尽快恢复记忆。”
万铎松口气,“知道了,少主。”
“对了,京城那头,燕王安排得怎么样了?”
万铎不明他为何问此话,要是往常,定会糊弄过去。
但是此刻,不知为何,他意识到,今日眼前的这个秦慕修,是糊弄不过去的。
“已经全部部署完毕,只等少主在各州府的拥趸集结,到时候,京城惊雷乍起,各地再应声而动,不愁不能一举拿下京城。”
万铎含含糊糊的,只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细节。
譬如,京城那头怎么“惊雷乍起”,惊雷是什么,又怎么乍起;又譬如,各地“应声而动”,能应声而动的,都是些什么人,名单是什么。
说完,他都不敢直视秦慕修,生怕他会追问。
好在,秦慕修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
万铎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对于恢复了记忆的秦慕修,早已了然于胸。
前世,这些事已经发生过一遍,整个过程,秦慕修都经历了,再熟悉不过。
这一世,虽然跟前世相比,发生的时间往后推了三年,但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大致方向与前世一样的。
所以,那些还心存复辟的人,秦慕修全都有数。
而燕王要如何在京城“惊雷乍起”,他也再清楚不过——
燕王这些年,看似漂泊流亡浪/荡,其实他并没有闲着,一直致力于打通海岸这边的七国与海岸对面那些国家的商路。
这种舶来生意,只要摸到门路,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燕王是个聪明人,不止摸到了门路,还赚了很多很多钱,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这次杀回来,他就利用手里的巨富,跟波斯国购买了几大船的波斯“野火”。
波斯野火,顾名思义,生产于波斯,呈水状,但颜色是森绿色的,是比火油还要厉害十倍的燃料。
燕王利用自己的身份以及在各家商队中的声望,偷偷将这些“野火”都运进了京城。
而京城的地下,早在魏晋时期,战乱频繁之际,当时的城主极有远见,带着城民们在地下挖出了一座错综复杂、沟壑纵横的“地下城”。
有这座地下城做庇护,京城可谓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正因如此,东秦太/祖才会建都于此。
而燕王,就将那些“野火”,埋在了“地下城”的每一个角落。
到时候,只要一根火引子,整个“地下城”就会被点燃,然后,如惊雷一般,爆炸!
地下城都爆炸了,地上京城,又怎么可能保得住?
整个京城,会立刻陷入一片混乱,成为一片废墟。
而混乱,便是阶梯。
原本在梯子顶端的人,会被震下来,原本在梯子
秦慕修什么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些“野火”埋在地下一刻,整个京城乃至东秦,便笼罩在危险中一刻。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野火”清理出来。
而清理“野火”需要时间。
秦慕修要做的,一面得通知朝廷此事,一面便是拖延住安乐侯和燕王的疯狂的进程。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事?”
万铎还是支支吾吾,不肯说。
秦慕修冷笑一声,问道,“事成之后,谁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