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公主大婚提前

“除了风筝,什么也看不到?”

秦慕修重复着赵锦儿的话,锁眉思考了片刻,对封商彦道,“明日派人去皇宫西南角蹲守,如果看到有人放风筝,带回大理寺好好审问。”

封商彦也觉得奇怪,哪有人会在风沙天放风筝,还在皇宫西南角。

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并不是游玩的好去处。

第二天,蹲守在皇宫西南角的衙差,果然在下午捉到一个来放风筝的中年男人。

男人名叫权燕西,是个高丽商人,在瓦市卖高丽参的。

他用一口熟练得几乎听不出一丝口音的汉话解释道,“我只是闲着无聊,想放个风筝好玩儿,并不知道皇宫附近,不能放风筝。”

封商彦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但是这一切,却又是那么巧合。

这男人也是高丽人,开高丽参铺子,而玉嫔那天下午正好进了这间铺子,回宫后人就不正常了。

唯一的解释便是,玉嫔认识这个男人!

如果没有春风来那档子事,封商彦或许就放了这个男人了,毕竟后宫的妃嫔认识一个故乡商贩,无伤大雅。

但是现在,凭借封商彦在大理寺审案的多年经验,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你,认识玉嫔娘娘?”

一直镇定自若的男人,在听到玉嫔两个字的一瞬间,顿时慌了神。

封商彦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唇,“认识?”

男人恢复镇定,摇头,“不认识。”

封商彦没有追问,只是道,“带下去,关起来,什么时候想好该怎么回答了,告诉狱差即可。”..

男人垂着头,一言不发。

就这么被拖进了大牢。

“这个男人,与玉嫔肯定有关系。”封商彦告诉秦慕修。

秦慕修并不惊讶,但还是有想不通之处,“玉嫔是公主,怎么会认识一个贩夫呢?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并不一般。”

封商彦道,“别急,我的人回来后,定能破解一切。”

稍微恢复些的玉嫔,再度踏上楼顶,再没看到过风筝。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抒怀,他终于放下了吗?放下她,他就能像年轻时一样,还是哪呀恣意潇洒,他的年纪不算老,模样又丝毫没变,还是那般英俊,再找女人应当不难;一方面却又难过失落,这么多年的念想,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记忆里那个策马带她驰骋草原的少年,不会再为她放纸鸢了。

她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夜不能寐,不思饮食。

没多久,又病倒了。

这一日,晋文帝过来看她,见她逐渐香消玉殒、骨瘦如柴,吃了一惊。

满脸都是关怀,“听闻你生病,朕还以为是伤风而已,怎么病成了这样,请太医没有?”

说着,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这宫里的主事嬷嬷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娘娘病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照料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来告诉朕?”

看着龙威震怒的晋文帝,玉嫔突的生出一阵愧疚。

自打进宫来,他一直待自己不薄,不但没有嫌弃自己是高丽人,给自己封了嫔位,还特特为她建造了这座回月宫,宫内一应器物,都是按照高丽的习俗。

生了万华之后,更是对万华宠爱有加。

只可惜,燕郎出现在他之前,她的心再也容不下旁人。

刚进宫的时候,她着实是太恨了,才会配出那么阴毒的毒药……

“皇上!”

这一瞬间,她几乎想跟晋文帝承认自己做过的恶事,可是对上晋文帝那双关心的眸子时,她的话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她这辈子已经如一潭死水,别无所求,只求死后,亡魂能插翅而飞,飞出这座刷着金漆的牢笼。

飞到燕郎身旁,化作一缕风,每日看看他,拥拥他,就够了。

但万华还没出嫁,她怎么能拿万华的前途开玩笑。

“怎么了?”

“臣妾最近,频频做梦,梦见死去的母亲和姐姐,臣妾想着,臣妾大概也时日无多了。”

晋文帝打断她,“别说这种话。”

玉嫔却坚持道,“皇上,您别嫌臣妾烦,就让臣妾把想说的话说完吧。”

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样子,晋文帝心里不落忍,点点头,“你慢慢说,不用着急,朕肯定满足你。”

“可不可以把万华的亲事立即办了?臣妾怕再拖下去,就等不到她当新娘子的那一天了。”

“这……朕就这么一位公主,是打算大办的,若从速,只怕会委屈她。”

“不会委屈的,这世间最珍贵的事,不过是得一心人度余生,万华已经如愿,至于风光大嫁,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晋文帝看到她满眼渴求,不忍拒绝,只好道,“那朕叫礼部挑个最近的日子,尽力办得风光。”

“臣妾多谢皇上,皇上请担待,臣妾没力气下床行礼……”

“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话作甚?”

玉嫔听到老夫老妻四个字,心头越发难过,眼泪又滚了出来。

晋文帝少不得一通安慰,亲自点了两个太医进来,又嘱咐宫人们务必将娘娘照看好才离开。

因着近两个月内,只有十日后的七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晋文帝看着玉嫔的样子,怕她真的等不到两月后,只得叫礼部就按照七月初十办。

冯红雪如今就任职礼部左侍郎,为了避嫌,他没有插手婚事,一应交给右侍郎和尚书来办。

万华公主也没想到自己的婚事,说来就来了。

她对冯红雪一见钟情,自是期待婚事的,但是这么快,还真的有点心慌紧张。

在宫门口遇见时,秦慕修和裴枫都跟冯红雪道喜:

“冯兄大喜啊!”

冯红雪并不掩饰喜意,“多谢,到时候一定要来吃两杯薄酒。”

“放心,你不说都要去的。”

三人正在寒暄,不远处又走来一个熟人,是邱柏泽。

和冯红雪的春风得意相比,他皱着眉头,皴着鼻尖,一脸都是衰相,整个人丧到不能再丧。

“邱兄,数日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邱柏泽满脸烦躁,眉眼间不乏伤感,“没、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