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已经把缘故猜了个七七八八,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秦鹏倒是没什么,反正皮厚,张芳芳这个大姑娘,却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鹏顺势夺过她背在肩上的行李,“你这辈子生是老秦家的人,死是老秦家的鬼,往哪儿跑去!”
张芳芳直接在他脚上跺了一脚,转身逃回自己屋。
她走了,大家正好趁此机会商议亲事怎么办。
正巧裴枫和秦珍珠过来了,听说了未来哥嫂之间的乌龙,都笑得倒仰。
秦珍珠咯咯直笑,“二哥,你还能不能行了?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的大校尉,竟然差点把老婆弄丢,说出去,不怕属下笑话你!”
秦鹏白她一眼,“什么时候学得贫嘴贱舌的,裴枫你也不好好管管你媳妇,好歹也是状元媳妇!”
秦珍珠垮下脸,“二哥,真的要这么互相伤害吗?”
兄妹俩互相恨了一眼。
王凤英怕他俩跟小时候似的真能掐起来,赶紧拉架,“别斗嘴了,咱们商量商量这婚事怎么弄。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芳芳没有娘家人本来就够可怜的,咱们不能再委屈了她。”
一屋子人都跟着点头。
赵锦儿道,“就按照之前说的,把芳芳接到珍珠那边算娘家,我们这算男方家,到时候两头布置,从珍珠府里抬过来。”
王凤英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阿修跟你已经成家了,人家都说一屋不容二主,他俩再在你们这成亲,对你们不吉利。”
赵锦儿连连摆手,“我们不讲究这个。”
秦老太显然跟王凤英私下讨论过这个事,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利害,我们老的不能不懂规矩。你大娘大伯的意思是,在附近重新赁个小房子做新房,至于新娘子出门,是从你这还是从珍珠那,就不用讲究了。”
赵锦儿是真的不在乎这种习俗,还想婉言劝他们不必花冤枉钱,秦慕修却道,“行,一切都由大娘大伯安排。”
没人的时候,赵锦儿问秦慕修,“相公,你是在乎大娘说的那个风俗吗?“
秦慕修神秘一笑,“你猜?”
赵锦儿一脸懵,“我猜不出来。我就觉得咱们现在这房子,比老家的老宅新宅加一起还要大几倍,完全能办个风风光光的婚事,干嘛要出去新赁个房子,多浪费银子呀!”
秦慕修刮刮她的鼻尖,“赁个房子也费不了几钱,大娘现在是富婆,不至于拿不出来。”
赵锦儿越发奇怪,听着相公这意思,倒真是有点在意,“二哥跟咱们可是嫡亲,不算外人的呀,你这么见外,就不怕二哥心寒?”
“二哥心眼又不是针眼儿,不至于那么小。”
赵锦儿见自己不管说什么话,秦慕修都有话回她,也就懒得再讲了,反正她的心意尽到了,是大娘他们自己不愿意在这里办的,不能怪她小气。
虽然是在京城里,但婚事的一切习俗,还是照着凤凰镇的准备,简单而热闹,带着小门小户的温情。
不过十来天,就把一切准备好。
离婚期只剩三天了,张芳芳已经搬到秦珍珠那边。
自打王凤英跟她说了到京城来和秦鹏成婚的事,她便开始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活,在船上那些日子闲得慌,做得尤其快,夫妻俩的喜服都是那时候就做好了的。
现在一切就绪,人闲下来,碍着新人的身份,倒是不能出门了,无聊透顶了,就每天找秦珍珠闲聊打发时间。
奈何秦珍珠这一段儿也不知怎么回事,晚上早早就歇,早上睡到裴枫都进宫当差才起来,吃个早饭却又开始哈欠连天。
这会儿,她又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我的好二嫂,还有三天你就要成亲了,这几天就不能美美的补几个觉吗?到了那一天,天没亮就要起来,半夜都没得睡,真的会累死人的!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张芳芳笑道,“我打小觉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点紧张,你就陪我说说话嘛!”
秦珍珠被她逗笑,“你瞧瞧你,眼睛,上妆都服帖好看些。”
张芳芳吓得赶紧捧住脸,“真的吗?我现在很吓人?”
“倒也不吓人,就是怪憔悴。我真是搞不懂,你跟我二哥光着腚就认识,有啥好紧张的!”
张芳芳,“……”
她不说话,秦珍珠就又托着腮打盹。
张芳芳不由道,“你该不会是病了吧?这都入冬了,也不至于春困秋乏啊,怎么这么多瞌睡?放着你三嫂这么个神医在身边,你抽空倒是让她给你瞧瞧啊!”
秦珍珠微微睁开眼,“我就是困,其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刚来京城那会儿,还水土不服吃不下,现在一顿能吃两大碗,生病的人能吃得下这么多么?”
张芳芳猛地想起什么,“你、该不会是怀了吧?”
秦珍珠一下子就清醒了,差点跳起来。
“怎么可能!”
张芳芳可算抓着机会取笑她了,“你跟裴枫也有三四个月了,怎么不可能了?村里好些小嫂子,年头成亲,中秋一过就生孩子呢。”
秦珍珠表情渐渐变得惊恐,“不会吧!我自己还是小孩子呢,我不想生孩子!”
张芳芳就问她,“你上一次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秦珍珠掐着手指头算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了,她一贯糊里糊涂,不大记这些。
“哎哟哟,别是真怀了,你也别在家陪我了,赶紧去给你三嫂把个脉。”
秦珍珠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去,“算了,等你们成亲那天,我悄悄问问她。”
“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悄悄地。”
秦珍珠到底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心态还跟做姑娘时没多大变化,哪好意思去问人自己是不是怀孕了,还真就拖到了婚事这天。
这天一大早,迎亲队就在门口放起了催妆炮。
睡得正香的秦珍珠,一下子惊醒,这一惊醒,肚子不由有点痛。
丝丝点点,若有似无的,说不严重又一阵阵地感受得到,说严重吧,也能忍得住,不影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