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凶案

男人摸一把嘴角。

“老子就是你的再世爹!以后,你享什么荣华富贵,都得有老子的一份儿!”

说完,扬长而去。

“五少爷”呆立在巷中。

良久,眼底现出一抹阴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六。

老秦家今年添丁进口、收获满满,王凤英高兴得很,一老早就上街买了大红灯笼和春联儿。

早早地张灯结彩。

惹得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要是从前,秦老太定会叫她莫这般张扬,但进过一趟鬼门关的秦老太,如今也看开了。

人家要眼红你,不是你低调就能躲过去的。

索性喜庆喜庆,谁爱眼红谁红去,管她的!

新宅。

赵锦儿刚从张芳芳那把新做好的衣裳都拿了回来,鬼医也得了一套新衣,老头儿试到身上,喜欢得不得了。

“多少年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年!如今跟着外孙女,热闹热闹!”

看着喜气洋洋的外公,赵锦儿喜笑颜开,两只眼睛变成两朵小月牙,看着就喜人。

“外公,我跟阿修要去郡上一趟,把柱子和木易接回来,顺道儿跟蔺记把账结了。这两天,珍珠每天给你送饭。”

鬼医巴不得换换口味,天天吃面条谁吃得消啊!

脸上做出舍不得的样子,心里却是美滋滋,“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上次和蔺太太见面,蔺太太就说要结算款子的,结果半路回去认亲,就把这事儿耽搁下来。

赵锦儿想着新年不好跟人要账,就决定在年前把这笔钱要回来。

两口子赶上小驴,晃晃荡荡往出发了。

因着不急,车赶得慢,傍晚时分,才到郡上。

“天都黑了,咱今晚就不去蔺府了,否则又得白担人家的招待,我们找间客栈住吧。”秦慕修道。

赵锦儿自是没话说。

两人便在悦来客栈落脚。

第二日一早,在前台会账时,听到两个小二在闲聊。

“昨儿夜里,梨花巷出了桩命案,听说了吗?”

“大过年的,什么仇什么怨!别是谋财害命吧?年关难过,难免有人想歪主意。”

“奇就奇在被杀的那个人,穷酸潦倒,身上啥也没有。听说被凶手掀了脸皮,可怖得很。”

“这还针灸离奇了,可能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锦儿扯了扯秦慕修的衣摆,“相公,梨花巷不就是蔺府后头那条小巷吗?”

秦慕修微微蹙眉,“是呢。”

两人到蔺府,看门的老头认出二人,笑眯眯道,“哟,贵客来了!今儿可真不赶巧,太太和四少奶奶都出去了,您二位先进去歇歇?”

赵锦儿笑道,“那就算了,我们晚点再来。”

就在这时,“五少爷”从里头出来,见状,就问门房老头,“这是什么人?”

门房赶紧道,“回五少爷,是秦公子和赵娘子。”

说完,不由有些奇怪,嘀咕道,“五少爷昨天不是去凤凰镇跟他们结款子了吗?”

“五少爷”脸色微变,很快就恢复平静。

笑道,“这两天太忙,干其他事儿去了,还没来得及去镇上。正想着今天去呢,没想到二位亲自来了。”

说着,对秦慕修和赵锦儿拱拱手,“总听母亲和四嫂提起二位,久仰久仰!母亲说了,你们家的生意,以后都跟我对接,里头请,里头请。”

他态度谦逊,笑得温和,看样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但不知为何,赵锦儿的后背,莫名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总觉得凉飕飕的。

秦慕修倒没甚反应,拱手回礼。

“那就有劳五少爷带路。”

到了账房,“五少爷”拿出账簿。

“赵娘子的药丸,四季度销量极好,一共得四千六百两利润,三七分后,你们得一千三百八十两。”

赵锦儿激动得捏紧了小拳头。

上次,蔺太太说她要变成小富婆了,她想着,最多也就是五六百两,那也是很吓人的数目了。

没想到,竟然是一千多两!

做梦也想不到,竟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这个年,真是个肥年!

“五少爷”开好收据,“在这上头签个字,就能领钱了。”

秦慕修签好字,瞥一眼“五少爷”的皂靴。

“五少爷出城了?”

“五少爷”不明所以,“没有啊!”

秦慕修就没再说甚,接过银票,低头看一眼,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交到赵锦儿手中。

“年底忙碌,就不叨扰了。待太太和四少奶回来,请五少爷替我们拜个早年。”

“五少爷”点头,“好。”

从账房出来,赵锦儿便往前走。

秦慕修却道,“咱们从后门走吧。”

“后门?为什么呀?”

“近点儿。”

“哦,好吧。”

离后门没几丈远,就是梨花巷。

那是个死巷,两边没有住户,因此也没铺石板,泥巴灰灰的。

因着昨夜的命案,不少人围在巷口往里看。

“太残忍了,脸皮掀了,手也砍了,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啊!”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咋知道那死的人,就是个好东西呢!”

“再不是好东西,有官府啊,何必自己动手杀人……”

路过之时,赵锦儿鼓足勇气伸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倒抽气。

只见泥土地上,一大滩已经泛黑的血迹。

可见死者死得多惨烈。

“咦,相公,这不是去药庐的路啊!”

“暂时不去药庐,咱们去一趟衙门。”

“去衙门作甚?”..

“我去问点事儿。”

衙门里,蒲兰彬去香桂镇处理公务了,只有郝师爷值守。

见到秦慕修,就拉住他的手,愁眉不展道:

“秦公子,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大人才下去两天,就出了命案!还要不要人过年了!”

秦慕修道,“是掀了脸皮的那个吗?”

“你听说了?”

“听说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为了这事?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仵作尸检了吗?”

“检了。”

“能让我看看嘛?”

“来,给你看。”郝师爷拿出尸检记录和一个托盘,托盘里是死者遗物。

死者死于斧头砍脖子,脸被用利刃削去脸皮,两只手被剁了。

死状相当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