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斩草除根

果然,邱家二老重拳出击,先找个由头,把邱二少支出去。

紧接着就把章诗诗住的别院抄了。

彼时,被邱少夫人赶出来的章五仁秦二云夫妇,带着全部身家,也住在别院里,被一把抄光。

一家子仗着邱二少的撑腰,早就养成趾高气昂的脾气。

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章诗诗大喊大叫,“你们都反了!看我不让少爷把你们一个打死!”

章五仁和秦二云也闹,“这些金银细软,都是少爷赏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凭什么抄我们!”

“哟,本少奶奶倒要看看,是谁本事这么大,竟能让少爷罔顾律法,把人一个个打死。”.

一家人一抬头,只见邱少夫人裹着一身绫罗绸缎,俏生生站在门口。

旁边立着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地捧着一把瓜子儿。

邱少奶奶那涂着蔻丹的修长指头,慢悠悠拣起一粒瓜子,优雅地扔进口中,不紧不慢地嗑出壳。

最后,冲着章诗诗的方向,傲慢地吐了过去。

原本被拨过来伺候章诗诗的几个奴仆,见到这阵势,纷纷吓得不敢说话。

章五仁和秦二云也被她治出来的,颇有些忌惮她,也立在一旁,怂得很。

章诗诗却是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她是有几分自信在身上的。

哼哼,前头那一个,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这一个新来的,算个屁!

“哟,什么风,把新少奶奶吹到我这蓬门小户来了?”

邱少奶奶柳眉弯弯,双目含笑,乍一看和气极了。

眼底的狠辣,却是不轻易能被人察觉的。

她朝身旁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二话不说,走到章诗诗跟前,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啊!”

章诗诗吃痛,整个人跳将起来。

“你敢打我!”

邱少奶奶继续嗑着瓜子,看猴戏似的看着章诗诗。

婆子凶神恶煞道,“这一巴掌,是惩戒你对少奶奶不恭。”

“我什么时候对她不恭了?”

“少奶奶是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你阴阳怪气的加个新字做什么?”

“她本来不就是新来的……”

话未说完,章诗诗的脸上又挨了一刮子。

“对主子指手画脚,没规矩!”

接连被刮了两巴掌的章诗诗,整个人都疯了,朝邱少夫人扑过去。

“臭婆娘,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还没挨着邱少夫人的衣袂,院外就蹿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给她摁倒在地上摩擦。

邱少夫人,这才缓缓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啐了她一脸瓜子壳。

“连个通房都没挣上呢,就敢在我面前叫嚣?你是不是还做着跟我分庭抗礼的美梦呢?”

章诗诗只管尖叫,“放了我,放了我!二爷回来,要你的命!”

邱少夫人笑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二爷要是知道你们这一家子寄生虫,害死了他的发妻,会要我的命,还是要你的命?”

章诗诗惊恐得双目差点喷出来。

“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邱少夫人不屑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孔氏那么蠢?”

“少奶奶我呢,一向仁慈,现在给你两条路,其一,带着你的臭虫父母和孽种儿子,悄无声息地滚,孔氏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透露给旁人;其二,我将此事抖开,就算二爷愿意保你,你觉得孔氏娘家能饶你?孔氏的郡守爹会放过你?”

这么大的辫子,被人家抓在手里,章家哪敢再放半个屁。

当天就卷铺盖回乡下了。

这老少仨早就不会种地了,又没有了积蓄。

回到乡下,就是坐吃等死。

于是又打起老秦家的主意。

就有了后来的种种。

几个人听得瞠目结舌。

秦珍珠到底年纪小些,又不像赵锦儿似的担得起事儿,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之中,眼角都不自禁地挂了泪。

裴枫见她神色不对劲,连忙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往后咱们跟他们别走动了,这家人心术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背后给人一刀。”

秦珍珠绷不住了,小声哭道,“小时候,二姑对我们挺好的,诗诗也没那么讨厌。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她们竟然杀了人!奶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

裴枫深深叹口气,这孩子只是看着大喇喇的,其实心里都明白呢。

为了转移她的伤心,裴枫朝秦慕修问道,“这邱少夫人好奇怪啊,依着她的性子,为何不直接把章家一家子送进大牢?那样不是一劳永逸吗?”

“把章家一家送进大牢,她就得接受那两个孩子,作为后母,还必须得把孩子养得好好地,否则只会落人口实。”

裴枫恍然大悟,“真是没想到,一个妇人能有这样的心计。”

“相公,你从哪里打听得这么清楚?”赵锦儿好奇道。

秦慕修笑笑,他亲自找到了邱少夫人,问她想不想斩草除根。

邱少夫人怎么可能不想斩草除根,那可是两个儿子!

随时都能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好吗?

但她不想沾上腥臊,所以才会逼迫章诗诗自己离开。

现在有人,能帮她把这个心腹大患斩草除根,她自然求之不得。

秦慕修便在邱少夫人的暗地帮忙下,写了一封匿名状书,将章五仁残害孔氏的事抖落开来,递进了平安郡衙门。

郡守孔如海中年丧女,本就伤心欲绝。

眼看着原来的亲家,新娶了媳妇,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奈何自家闺女命短,也怨不得旁人。

就在这个时候,却收到这样一张罪状,当即就派人到泉州郡将章五仁拿了。

“你是说,二姑父已经被平安郡的衙门拿走了?”秦珍珠瞪大眼睛。

秦慕修漫不经意的点点头,“嗯,应该就是昨天。”

章诗诗和秦二云,就是两头只会狂吠的狗,真正咬人的,是从不叫唤的章五仁。

这些天出的这些事儿,全是他在背后搞鬼。

不把他绳之以法,老秦家是不会有消停的。

“啥,是二姑他们,撺掇得丁婶子故意斩了自己两根脚趾头?”

联系起前后英国的秦珍珠,整个地开始怀疑人生。

今天的她,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