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日,宋姝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裴瑄。
好在上瓦这事儿,也需要人看着,才不至于被人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宋姝也好忙着将那衣裳做出来。
眼看衣裳就剩下些针脚要细致,虽然不多,但是与宋姝来说,却是个大问题呢。
落针差了一厘,看着就别扭,所以宋姝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嘶,我这眼睛怕是要废了吧。”宋姝说着揉了揉眼睛。
针眼小,她眼睛都酸涩得疼了。
“这做衣服太难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再做我就是狗!”
宋姝万全没想到,她此时说的话,成了日后打脸的凭证。
不过眼下,她还是要和这衣裳做斗争。
“姝娘,又在做衣裳?这不是都做好了么?”
严氏进门,就看到宋姝盯着衣裳大眼瞪小眼的,跟傻了似的。
严氏打趣着:“倒也不用如此用心,姝娘这么用心,可是将人放心尖尖上了?”
“娘~”宋姝娇嗔一声:“这总归是要做好才是,不然的话,哪好意思送出去。相公身上穿的都好,我怕他取笑罢了。”
“好,姝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严氏笑着,见宋姝如此认真,便又稍稍提点了两句才出门。
正巧迎头便看到了裴瑄灰扑扑过来。
“娘,那边快完事了,您不用再过去,歇着就是,她……姝娘在做什么?”
姝娘这两个字,裴瑄说着还有些别扭,但看样子,倒也是习惯了。
“姝娘在屋里呢,不过你先别过去,若是有事,我过去喊她就是。”
看严氏这般说,裴瑄便觉得不对劲。
怎么自己不能过去?她在屋子里做什么呢?搞得神神秘秘的。
“无事,不过是好一会没瞧见她,问一嘴罢了,娘还是去看着宴清吧,我盯着新房那边。”
“好,你也不要太累了,姝娘会心疼的。”
说罢,严氏才回了旧屋去看着宴清。
裴瑄在门口踌躇着,屋子里是不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两声骂人的。
听得出宋姝气急败坏,但有些可爱。
“嘶,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气死我了!我要弄死它!”
但很快又改了口风!
“不行,给相公的,我要忍住!忍不住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裴瑄挑着眉,显然那句给相公的让他心情不错。
窗户开着,裴瑄看进去,就看到宋姝正拿着一件快做好的衣裳斗智斗勇。
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平添了些可爱。
裴瑄轻笑着,看宋姝手里的衣裳,那料子瞧着虽然不算最好,可与平日花销来看,也已经不错。
再加上是宋姝亲自动手,裴瑄总觉得,那衣裳比他素来的衣裳都好看。
“啊!做衣服为什么这么难?”
“混蛋裴瑄!都是因为你我才要做衣服!过分!”
裴瑄:“……”
他实在是有些无辜了,毕竟这事儿他可不知道,都是宋姝自己决定的。
不过看宋姝那样,似乎自己被骂两句,也不算什么。
“呼,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做衣服了!”
说完,宋姝咬着线,直接将手里的针丢在旁边线团上,几乎热泪盈眶的呜呜着。
“不容易,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终于做完了啊!”
宋姝将那件衣裳举起来,仔仔细细看着。
虽说有些针脚,对追求过分完美的宋姝来说还是不好看,可她实在没有心思去改,只能这样将就。
毕竟再拆的话,这衣裳就没办法要了。
“呼,一个月啊,人这辈子有几个一个月,我竟然为了件衣服,耗费了那么久,真是不容易啊!”
宋姝满心欢喜又欣赏了下,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小心翼翼折叠好,将衣裳压在了箱底。
见她如此对这衣服,裴瑄心头又暖了些。
除了娘之外,这是唯一一个给自己亲手做衣裳的人,那衣裳他定然会好好珍惜。
不过看宋姝这样,必然不想他现在知道,裴瑄也没有戳穿,等着宋姝收拾好才敲门。
听到敲门声,宋姝吓得差点摔倒。
“谁?”
“是我。”
裴瑄清冷的声音传来,宋姝庆幸着拍拍胸口,叹了口气:“原来是相公,进来吧。”
亏得他现在来,但凡早一会,恐怕就要发现自己做的衣裳了。
她庆幸的小模样,都落在了裴瑄的眼里。
“后面都弄好了吗?”宋姝问道。
她现在心脏还乱跳着,就像是小偷被抓包似的。
“差不多了,快到用饭的时间来看看。”
闻言,宋姝挑着眉,难道是来问自己吃没吃饭么?
不过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他还会关心人?好像他之前也有吧,只不过关心的不够明显,但明显能感觉到不同。
罢了,这样的人,为他做一件衣裳也是值得的。
“饭菜准备差不多了,大家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饿了吧?等下我就做饭。”
裴瑄点点头,看着宋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从未觉得,自己身边需要个女人。
可是宋姝的到来,却让自己感觉,有这么个人陪在身边,生活都变得不同起来。
以至于很多以前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现在都在自己面前展现,觉得那些事儿,也没有多让人头疼的。
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么?
裴瑄深吸一口气,屋子里还有宋姝特有的香气,使得他心里暖呼呼。
“我来帮你一起。”
“不用。”宋姝说着,下意识便推开他:“不用你来做这些,厨房里的事情,哪有你这男人来的,你去忙你的便是。”
“那边说我碍事。”
宋姝:“……”
还有人说裴瑄碍事?这人可真是不开眼啊,他可是能干力气活的。
不过也好,他来帮自己,自己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烦呢。
“那好,等下你帮我切菜,一会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
裴瑄点着头,跟在宋姝的身后进了厨房。
宋姝挑拣着要做的菜,将东西都放在旁边,觉得不太够,又拿了些自己前些日子酱的野菜。
酱香味扑鼻而来,平时不贪口欲的裴瑄,也不自觉吞咽了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