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宋姝吓得不行。
自打来了这儿以后,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
且裴瑄本身也有些功夫,连裴瑄都能受伤,可想对方是多么厉害。
“我无事。”
裴瑄声音虚浮,艰难靠在床边,他长舒一口气,缓解着自己的不适。
“可是你……”
宋姝这才彻底回神,立马找来药,拿着感觉的帕子擦拭掉那些血迹。
裴瑄倒抽一口凉气。
这次是他大意了,竟然被人打伤,若非他腿脚快,只怕现在还回不来。
与他动手的那些人,手段极其残忍,比起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手下的人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才给了他逃离的机会。
“一些小伤,很快就会好。”
裴瑄小声说着,他看东西已然有了幻影,面前的宋姝摇摆着,仿佛随时会消失似的。
他握紧了手指,指甲掐着他的掌心,这才不至于昏死过去。
只不过那脸,有惨白了几分。
“你还好吗?”宋姝轻声询问着。
裴瑄摇摇头,他眉头紧皱,想要将宋姝看清。
宋姝知道,这会儿最好不要多问,况且,裴瑄这样子,或许不想说。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想说,今晚你就在房间内歇着吧,娘就在隔壁,你再出去,娘肯定会听着。”
闻言裴瑄点点头。
等着弄好了伤口,宋姝扶着裴瑄躺下,水也已经烧好,宋姝倒了杯水,等着水不那么热,才送到裴瑄面前。
“喝点水,明日娘必然会瞧见你。”
言下之意,若是他明日还这样,那么娘必然会追问,到时候如何解释,就要看裴瑄自觉的。
裴瑄轻声道:“娘那边,我会解释。”
“如此就好,你先歇着,我就在旁边,若有事就叫我。”
裴瑄已经累得不行,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宋姝。
看着他的样子,宋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的。
裴瑄算是铁汉子了,没想到他还会受伤,他们平日都在这村子里,还有什么仇人么?
回想着裴瑄和严氏的事情,宋姝心里觉得不对劲。
寻常人家,哪里能随便拿出几十两的银子,而且,严氏这手艺也不怎么样,甚至严氏做事,比起寻常的妇人,还是差了不少。
裴瑄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户。
他们这是在隐瞒身份?难不成,他们之前被人追杀?不得已才这样么?
宋姝摇摇头,此时困意上来,她歪头看了看裴瑄。
确定他没有事儿,宋姝才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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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裴瑄睡得都不安稳。
梦里那些血腥的画面,还有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在他面前重演了一遍。
噩梦使得他完全没睡好。
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
余光却注意到一个人。
旁边的矮凳上,宋姝坐在那,趴在桌子上睡着。
只是这姿势十分不舒服,宋姝一直皱着眉,时不时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在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
裴瑄坐起身,伤口撕裂还有些疼,但已经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他悄声下了床,走到矮桌边上。
此时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洒进来,刚好落在宋姝脸上,微微颤抖的睫毛忽闪着,像只精灵般。
白皙的面庞,格外的柔和。
只是她的姿势太过别扭,紧皱的眉头,与她这岁月静好的模样,格外不契合。
裴瑄心中明白,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
看着她如此,裴瑄心头默然软了下来,仿佛心口有什么在崩塌。
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原本冰冷的面孔,也多了几分柔和。
“唔,安安我的仪器在哪儿呢?”
宋姝感觉浑身酸疼,她下意识喊着助理,好半天都没有人理会,她才睁开眼睛。
裴瑄那张放大的帅脸猛地出现,宋姝妈呀一声,人摔倒在地上。
这屁股墩,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如今她是在异世,安安根本不在她身边,面前这个英俊且有些憔悴的男人,正是她的相公。
而昨晚的画面,也浮现在眼前,宋姝立马回过神,站起身来打量着裴瑄。
“你,你怎么起来了?感觉可好些?”
裴瑄点点头。
他没有那么娇弱,这伤势虽然重,可他还能承受住。
“都好了,你怎么睡在这?”
宋姝撇撇嘴,叹息着:“还不是怕你晚上有事,又怕惊扰了娘。”
说着,宋姝抬手。
有些微凉的手指,落在裴瑄的额头,裴瑄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但是没有躲开。
天那么冷,她那么睡了一晚,肯定很难受吧?
“还好没有发烧,不然娘肯定会发现,不过你现在这样,娘也是能看出端倪的。”
眼看她将手挪开,裴瑄不着痕迹蹙了蹙眉。
他竟然贪心的,想要让宋姝别离开。
“娘那边我能解释,之前也有过,你放心。”
宋姝点点头,她腰疼的厉害,伸了个懒腰才稍微舒服了些。
外面已经大亮,隔壁传来严氏与宴清的声音。
一阵凉意袭来,宋姝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声音哆嗦着:“等下我给你做些热汤,你在屋里就别出去了。”
“好。”
裴瑄没有拒绝,看着宋姝安排,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不多时,严氏那边已经起来,宴清闹着来敲门。
“婶婶,婶婶我饿了,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啊!”
门没有关严,宴清两下就拍开了,看到裴瑄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
“小叔?”
裴瑄淡淡一个眼神,宴清就下意识颤抖了下。
“小叔早。”
裴瑄点点头:“《政要文》一卷可都看完了?”
这例行询问,让宴清撇撇嘴,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委屈,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我已经看完了。”
裴瑄道:“那‘之于臣,出于民’是何意?”
宴清掰着手指解释道:“是只有臣子尽心,百姓们才能安宁,而这些臣子,也是出自那些百姓之中。”
小家伙别提多可怜,他哪里能想到,素日不在这的小叔,怎么一大早在。
亏得裴瑄没有再多问,宴清才逃命似的去找了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