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话一出,苏筱一阵心虚。
苏翊沉着冷静的一如既往,“你这话的意思我不明白,卿卿去凉山做慈善募捐活动,秦总不远万里跟过去,后来她受伤也是你救的,人也是你带回秦家的,怎么现在反倒指责起别人来了?”
苏筱立马附和,“就是,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往我身上泼脏水。”
“无凭无据?”
秦墨扬起手,一个塑封袋里装着橡胶指套,正是傅卿用来开他书房门的东西。
“这东西苏小姐认识么?”
“不认识!”
苏筱咬牙否认,可心虚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哦?那就是傅卿一个人做的,跟苏小姐……”
秦墨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翊脸上,“还有苏总都没有任何关系,等傅卿身体好些,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在此之前不让别人探视不难理解吧?”
秦墨三言两语,怼的苏家兄妹无话可说。
“我管你难不难理解!”
带着怒气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中,四五个壮汉簇拥着一道身影浩浩荡荡而来。
“陆北!”苏筱眼睛都亮了。
陆北还坐在轮椅上,气势却分毫不减,“秦墨,我说过,你要是再敢伤害傅卿一根头发丝,我跟你没完!”
陆北带来的人瞬间将秦墨包围,秦墨的两名保镖此时两脸不知所措。
双拳难敌四手,来的人也太多了。
“陆少,你要干什么?”
“瞎了?”陆北沉着脸,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揍你!”
“都傻站着干什么?动手!”
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医院的安保和医护人员,一片惊呼声中,陆北的人和秦墨的人扭打在一起。
秦墨一把抓住对他动手的男人,掰着他的手腕一脚踹开。
场面一度混乱。
苏翊忙喊道,“都住手!”
“都疯了吗?赶紧住手!”
苏翊的呵斥声中,两方的人才勉强停手,却是被陆北带来的人威逼到了角落,没人再敢挡在病房门前。
秦墨脸上挂了彩,擦着唇角的血,眸色狰狞。
苏翊问,“都这样了,秦总还要一意孤行么?”
陆北说,“他一意孤行也没用,今天我必须带傅卿走,谁都拦不住!”
“你试试!”
“不要命是吧?”
“够了!”傅卿虚弱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轻飘飘的仿佛隔着一层雾气,正扶着门框,打断了众人的僵持。
“卿卿!”苏筱连忙上前扶着,“你醒了?”
傅卿点点头,“陆北,别闹了,我们走吧。”
陆北本来也没打算闹事,只是想来带走傅卿而已,见她出来制止,便抬手让自己的人都撤了。
秦墨却拦在了傅卿跟前不让她走。
“你干什么?”苏筱没好气的瞪着他,“还想拦着?没挨够揍?”
“我有话跟你说。”秦墨直勾勾的盯着傅卿。
傅卿却只是扫了他一眼,“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傅卿!”
秦墨抓住了她的手腕。
要不是苏翊拦着,陆北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
傅卿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并不急着抽开,只漠然道,“骗了你是我该道歉,但我想秦总并不缺我这一句道歉,不是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斩断了秦墨心头所有念想。
他手下的力道紧了几分,沉默了几秒后,终于松开了傅卿,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到家已经是凌晨。
苏翊拿了毯子来盖在傅卿身上,苏筱倒了水。
陆北则是在门口嚷嚷,“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把我弄进去啊?这门口有个坎儿!”
苏筱翻了个白眼,“来了!”
“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呢,苏大小姐!”
“再逼逼你就在门口待着。”
听着卧室外久违的斗嘴声,傅卿笑了一声。
苏翊的眉心也跟着松了松,“还能笑出来,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傅卿说,“我本来就没什么事。”
“没事会在医院挂水么?腿又是怎么伤的?”
“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
“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打紧,你想要替你爸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你不能铤而走险,这次的事情筱筱也太冒失了,怎么能跟你一起胡闹的?”
“苏翊哥,你别怪她。”
“先管好自己吧,还管她呢?”
看着傅卿虚弱的样子,苏翊一阵心软,给她掖好了被角,“好了,既然回来了,别的事情就暂时不想了,秦墨那儿我来解释。”
提到秦墨,傅卿有些失神。
对于秦墨这种铁石心肠的人,这段时间自己的欺骗大概也就是皮毛之痛而已,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有什么好解释的,骗他就骗他了,还要挑日子么?就是他活该。”
陆北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只见他坐着轮椅进来,一只脚上还打着石膏,却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卿卿,你放心,伯父的事情交给我,我保证给你查的水落石出,让秦墨跪在伯父的墓前磕头认错。”
“说的容易,”苏筱从他身后进来,白了他一眼,“等你查清楚真相,还不如等你暴揍秦墨一顿,直接把他丢到伯父墓前来得快。”
“我不介意以暴制暴。”
“我介意!”傅卿无奈道,“要是做事都用武力解决的话,那我们跟当年的秦墨有什么区别?”
她就是不想跟秦墨一样,做个不明是非就知道血海深仇的疯子,所以才宁可费事一点,抽丝剥茧的去查真相。
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她也不会用别的手段去报复任何人,该受到法律制裁的,她都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陆北跟苏筱交换了一个眼神,耸肩表示不是自己怂了,而是得听傅卿的。
苏筱忽然想起什么来,“哎?陆北,你不是被你妈禁足了么?怎么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呢!”
傅卿和苏翊两个人的目光也落在陆北身上。
傅卿说,“是啊,你怎么出来的啊?”
“这个……”陆北忽然避开了众人的目光,干咳声掩饰自己自己的心虚,“这个你们别管,我堂堂陆少,能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