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傅卿招呼宁姐坐下。
宁姐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吃就行。”
“没事宁姐,以前在我们家你不也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么?”
傅卿这话刚说完,忽然空气有些安静,她也才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这儿是秦家,不在是她傅家,宁姐是秦墨家的佣人,不再是照顾自己起居的阿姨。
秦墨淡淡的道,“宁姐,坐下一起吃吧。”
宁姐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傅卿脸上僵硬的神色也渐渐缓和,“宁姐。”
宁姐笑了笑,“那好。”
一桌人一起吃饭,虽说人也不多,但却让人百感交集。
晚饭后,傅卿揉着肚子在后院躺椅上歪着。
宁姐冲了健胃消食的山楂水过来,“太太,喝点水。”
傅卿直摆手,“我现在什么也喝不下,吃太多了。”
“知道吃得多,还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一道薄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爷。”
秦墨拿着毯子从屋子里出来,“再冻着的话,一晚上都睡不好。”
说着,他把毯子盖在了傅卿的身上。
“胃不舒服?要揉这儿。”
隔着毯子,他的大手揉着傅卿的肚子。
傅卿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小心岔了气。”
宁姐十分识趣,默不作声的退下了,把偌大的院子留给这俩人。
秦墨的手法很神奇,揉了一会儿,好像气顺了似的,肚子果然没那么涨得难受了,傅卿也松了口气,“我没事了,谢谢啊。”
“平时节食久了,一下子不能吃那么多。”
“还不是你一直让我多吃点的。”
“可我也没让你吃完那一整锅鱼汤。”
“你又不喝,我不吃那不是浪费么?”
傅卿气哼哼地瞪了秦墨一眼,“一看你就是平时奢侈浪费惯了,估计宁姐每次做一桌菜你吃两口就全扔了吧。”
秦墨淡声道,“这几年,宁姐在家没做过饭。”
“为什么啊?”
秦墨没答。
从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宁姐做饭,每次吃宁姐做的饭,熟悉的味道总会让他想起傅卿,他一度以为是恨,是不能释怀,就不让宁姐做饭了。
后来才渐渐明白,确实是无法释怀,但不是恨,是怀念。
“哦,我知道了,”傅卿看了他一眼,“你工作应酬多,在家时间少,宁姐做了也白做。”
傅卿如此说,秦墨也没辩驳。
圆月高悬,许是吃多了的缘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傅卿竟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着进了屋,还脱鞋,给自己盖好了被子,被子上有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这一夜好梦,竟难得。
翌日下午。
秦墨接了一通电话后匆匆出门,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让傅卿不用等他吃饭。..
等院子外的引擎声消失,傅卿便合上手里杂志,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对着书房的密码锁,她心里盘旋着一串数字,却不敢轻易尝试。
昨天试了两次,要是再试一次不对的话,会有警报提示,秦墨那边一定会立刻知道,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道凌厉的女声忽然从楼梯下传来。
“你在干什么?”
傅卿微微一怔,转过头,隔着楼梯的护栏便看到一名年轻女子站在一楼客厅,正叉着腰,一脸愠怒警惕地盯着她。
“你是?”
没等傅卿的话问完,那女子便气冲冲的上楼来,“你就是傅卿吧?谁让你到我家来的?这儿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你家?”傅卿终于反应过来,“你是秦欢?”
来人扎着清爽的马尾,身着白色卫衣和短裙,背着双肩包,颐指气使的样子显得十分跋扈难以相处,眉眼和秦墨有三分相似,凌厉凶悍更是绰绰有余。
秦墨唯一的亲妹妹秦欢,在他和傅卿结婚前就被秦墨送去国外读书了,连婚礼都没回来参加。
这是傅卿第一次见她。
秦欢显然没打算认她这个前嫂子,剑拔弩张道,“我是谁不关你的事,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你安的什么心接近我哥的,别人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傅卿微微蹙眉,“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在这儿暂住。”
“暂住着就变成长住,然后跟我哥复婚,然后为你家报仇雪恨是吧?”
“走,你现在就给我走!”
说着,秦欢便拽着傅卿的胳膊把她往楼下拉扯。
傅卿的病还没好,身体弱的很,竟被她扯的一阵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宁姐在厨房听见动静出来,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快放开太太,太太还生着病呢。”
“哪门子太太?”秦欢毫无松手之意,竟直接把宁姐推了个跟头,“我哥早就跟她离婚了,她就是个戏子而已,也配当我秦家的太太?”
“走!”秦欢粗鲁的扯着傅卿的衣服,将她拽下楼梯,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还没到门口,迎面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秦欢!”
呵斥声仿佛从天而降的,秦墨一把扣住秦欢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傅卿,呵道,“你闹够了没有?”
秦欢一见到秦墨回来,脸色更差了,竟冲着秦墨吵闹道,“我闹什么了?这个女人她爸害死我们爸妈,你还让她进我们家门,你对得起爸妈么?”
秦墨沉声道,“那是大人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那也是我爸妈。”
秦欢义愤填膺道,“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我分得清是非黑白,哥,你应该跟她再纠缠不清,她接近你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秦墨对这个妹妹向来宠爱有加,即便闹成这样,依然好言相劝。
“你听清楚,不是她接近我,是我强行把她接到家里来的。”
“那也是她使手段勾引的!”
秦欢小小年纪,看人倒是一针见血。
见傅卿靠在秦墨的怀里一声不吭,她直接指着她鼻子骂道,“装什么柔弱?你刚刚在我哥书房前干什么呢?哥,你倒是问问她,她为什么要进你的书房。”
秦墨的眉头微微敛紧,眸色也沉了沉。
“你进我书房了?”
头顶落下的声音薄沉冷静,傅卿的眉心动了动,攥紧了拳头慢慢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