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看向傅卿,「还进去吗?」
他怕傅卿扛不住。
「进啊,我还有戏没看完。」
傅卿率先朝酒店的大门走去。
陆北随后跟上,他们手里有请柬,畅通无阻。
温阮儿正在酒店化妆间里盛装打扮,身后跟着几个伴娘,全部都笑颜如花地在说些恭维的话。
这时,温兆辉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准备好了吧?」
「好了好了。」温阮儿娇羞一笑,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没有注意到温兆辉的异样,挽着他的手便走出去了。
红毯之上,礼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温阮儿戴着白色的头纱,穿着高级定制的婚纱,出现在红毯的一端,而终点,站着西装革履的秦墨。
透过头纱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温阮儿心头发热。
那个男人,终于是属于她的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温阮儿挽着温兆辉的手,朝秦墨走过去。
「新娘父亲可以将新娘交给新郎了。」
随着司仪的这一声话落,温阮儿的手,交到了秦墨的手中。
温阮儿感受对面那人手掌的温度,垂眸,掩去娇羞。
「在婚礼的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想和在座的各位分享一下两位新人的信物,这是他们爱情长跑的见证。」.
一边的礼仪小姐手中拿着托盘,将上面的两条半块吊坠展示给在座的所有人。
台下,傅卿眉梢扬了下,这不,好戏开场了。
「司仪先生,麻烦你停一下!」
清丽的声音穿透了背景音乐的柔和,叫所有人心头一震。
台上,秦墨第一个听出了她的嗓音,他偏侧过头,目露警告之意。
傅卿全然不在乎。
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欣然起身,踩着红毯走向那对新人。
而温阮儿在见到傅卿的一瞬间,脊背一僵。
看着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是在做梦吧?
傅卿!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对,她怎么有资格进入自己的婚礼现场。
「秦墨,她肯定是来闹事的,快把她赶出去。」温阮儿急了。
秦墨眸色暗沉,显然,他没想到傅卿敢当众做什么。
他们的关系,北川人尽皆知。
他记忆中那个傅卿,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可为什么,正在走向他的女人,即便在牢狱中呆了一年,依旧风华未改,比起先前的明媚妖冶,更多了几丝风韵。
他眉头不觉皱起,就这么看着傅卿,一步一步的走至礼堂中央。
「秦墨。」
温阮儿急的跳脚,他为什么默不作声,难道他对傅卿还有感情?
傅卿一直面带微笑,承受着那些看客们的目光,缓慢开口,「秦先生和温小姐的大喜日子,我这个过来人,想要亲口祝福几句,没问题吧?」
秦墨冷着眸子,他要脸面,无法当众赶她出去。
温阮儿却很是沉不住气。
她是今天的女主角,不能被傅卿破坏自己的大好日子!
温阮儿咬着牙,尽量管理好几乎扭曲的表情,「傅小姐,不太好吧,还是等仪式结束,咱们私下聊。」
对,要把仪式完成!
说完,温阮儿保持微笑的同时,一个劲给台下的保安使眼色。
傅卿勾勾唇,这就急了?
不等保安过来,傅卿忽然跨步上前,抢过司仪手中的那块吊坠。
陆
北则是在台下,挡着那几个保安。
傅卿把那吊坠摇了摇,「有些事,温小姐可能羞于启齿,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个吊坠有一个非常浪漫的由来,这是温小姐曾经救下秦先生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
温阮儿笑容僵了,攥着婚纱的手更紧了。
傅卿清楚的看到了她的慌乱,笑容更深了,「要我说,还是你自己坦白?」
「傅卿,你到底要干什么?还给我!」
傅卿手肘一晃,拿着吊坠,躲到了秦墨后面。
男人衣袖下的手缓慢收紧,直接握着傅卿的手腕,把她拽到了面前,「拿过来。」
傅卿眨了眨眼,「嗯?你要这个啊,可是,这是个假的。」
「假的?」
台下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一个吊坠而已,还分什么真假!
秦墨拽着她的手很用力,根本不顾她疼不疼,「傅卿,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傅卿偏过头,对他的警告不闻不问。
「巧了,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对了,提醒你一句,那么多记者都在拍照录像呢,你最好绅士一点,免得明天见报,多难看。」
秦墨指腹掠过她的手腕,犹豫片刻,松手。
傅卿趁机直接拿了杯红酒,当着温阮儿和秦墨的面,轻轻的,把吊坠丢了进去。
稍微摇晃了几下酒杯,接着,手一松。
啪。
红酒杯碎裂一地。
满杯的红酒像是惨败的玫瑰,悉数坠在了温阮儿高贵的婚纱上。
也像极了傅卿那段破碎的婚姻,时过境迁,却依旧刺目精心。
「啊!」
温阮儿气到尖叫,要不是伴娘拉着她,她肯定要当场去扯拽傅卿的头发,「你疯了,你知道这身婚纱值多少钱吗?」
「值钱吗?那可惜了,因为,你,很快就不值钱了。」
傅卿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吊坠,上头有些发灰的料体,被泡掉了,露出了原本朱红色的样子来。
但奇怪的是,那红色的吊坠上,竟然清晰地刻着一个「卿」字!
秦墨亲眼看着那吊坠的变化,一脸的冷若冰霜登时震动。
台下的宾客全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比变魔术还好看。
新郎新娘的定情信物,却刻着前妻的名字?
怎么会……
温阮儿也是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秦总,是你们的感情太不扎实,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啊?」
这一句实实在在的嘲讽,却让秦墨无话可说,但一个大胆的念头涌入脑海。
他眸光沉沉,拽住傅卿,「说,怎么回事?」
傅卿被动的仰起头来,装作不知,「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你的新娘子啊。」
「咚!」
吊坠被她扔到地上,多拿一秒都觉得脏。
她抬起被他攥着的手腕,声音清冷,「秦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当众骚扰我,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她怕不是疯了?这么挑衅秦墨。
但好像,事实的确如此。
秦墨一直拉着她……
男人固执的面容上寒意散尽,他头一次,发现自己拿傅卿毫无办法,虽然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傅卿已经狠狠推开了他的手。
手指间,瞬间空空落落。
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卿和陆北并肩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傅卿又点了一把火。
「因为这吊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