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警局里晕倒,事情可大可小。
手忙脚乱将人送进医院,知道张桂香几天都没吃饭的情况后,公安们终于按照流程将张桂香父母亲人全部带到警局问话。
张家人对待张桂香硬气,在警局里却跟个鹌鹑一样,根本不用太多手段,就把一切监禁张桂香,逼着她跟人结婚的事全部交代。
徐惠惠在医院里陪着张桂香。
张桂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在家里的事告诉她。
原来,她自从当了寡妇被扔回张家后就天天被骂扫把星。
张桂香虽然是逆来顺受的主,却也知道在这么下去就她肯定要被父母活活逼死。
还好她进了徐惠惠的工厂,挣的钱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补贴给家里。i.c
父母兄弟知道他能挣钱以后,对她好了不少,她要乖顺地每月上交20块钱。
而后来,她成为了销售后,每个月的工资也越来越高,但是深知父母德行的她都没告诉任何人。
她依旧每月给父母20块。
直到年前,她买了很多吃喝,回家看望父母,然后告诉他们要去外面闯荡一段时间!
讲到这里,张桂香抹了把眼泪,“他们生怕我离开以后就不给他们钱!加上我小弟要娶媳妇,他们就寻思着再把我卖一次!我不肯,他们就把我关起来。”
说完,她又哭起来。
徐惠惠再次庆幸,她的父母不是这种不把女儿当人的坏人。
安慰过她以后,徐惠惠问她,“桂香,公安把你爹妈都抓起来了,但是我估计,他们多半会让你们和解。你是怎么想的?”
张桂香眼中有恨,也有迷茫。
“徐厂长,我不知道!我恨他们,可也狠不下心真的让他们坐牢。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徐惠惠表示理解,“桂香,你以后去更广阔的世界,就会发现从现在的烦恼根本不值一提。我的建议是,你不如放过他们,但以此为筹码,拿到更多利益!比如,你可以理直气壮要求跟他们断绝关系,不再给他们任何赡养费!”
张桂香眼睛一亮,“他们会答应吗?”
徐惠惠眨眨眼,“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可是我们工厂最厉害的销售,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让他们同意。”
他们和解那天徐惠惠没去参与。
她后来只听张桂香高兴地讲起那天的事,“厂长,您是不知道,我爹妈被公安同志吓惨了。我提的断亲和不赡养等要求,他们根本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讲到这里,她话里也有一分失落,“他们本来就没指望我能给他们养老!他们相信他们那些儿子一定会给他们养老!”
徐惠惠安慰她,“相信我,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张桂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徐惠惠,“厂长说得没错!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
这件事没过多久,徐惠惠就带着张桂香和其他两个女孩去了海市。
在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惠藤成衣铺后,又投资几家商铺和住房后,她才回到莫县。
一回到莫县,徐惠惠突然发现工厂的效率降低不少。
她正思索着原因,张小兰却悄悄找到她。
“厂长,听说你们村里有人从深市写了信回来,做同样的缝纫工作。深市每个月可以比咱们这里多挣一倍呢!”
徐惠惠这下也明白厂里产能下降的原因。
女工们心里不满足了呗!
既然我不能拿到我期望的薪水,那我就降低效率,让我的劳动符合我心里的薪资水平!
徐惠惠叹口气,管理真是一门大学问!
她自认为自家工厂待遇已经比整个县里所有工厂都好了,却还是错估了人心中的那份贪婪。
不过,她看向张小兰,这个女孩也算一个聪明人,知道同事和领导谁更重要!
徐惠惠夸了张小兰几句,跟并没有给她破格升职。
找到厂里那个最初跟其他人传播不满信息的女工徐小满后,徐惠惠单独跟她谈话。
徐小满有些心虚,“惠惠姐,你找我什么事?”
其他村子里的女工们,一向都只叫她徐厂长,也只有同一个村里的人,会为了凸显与徐惠惠更亲近,一直叫她惠惠姐。
徐惠惠也不是当了厂长就飘了,但她有些不满这些徐家村的人因此就欺负其他村里面的人,或者因此有优越感,不好管理。
徐惠惠笑笑,“小满,听说你一直跟厂里的人宣传去深市工资能有咱们厂里的两三倍!”xь.
徐小满脸色一变,但她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惠惠姐,我哥去深市打听过了,那里的工资确实比咱们这儿高太多!我听说,咱们工厂也挣了不少钱,惠惠姐是不是也该给我们涨涨工资?”
徐惠惠并没有生气,“小满说得挺对的。”
徐小满眼睛一亮,“惠惠姐愿意给大家涨工资?”
“小满,我也去过深市!那里的工资确实比咱们这儿高。”徐惠惠语重心长道,“我们莫县工厂的平均工资就这水平!我也不敢开太高。不如我放你自由,去跟你哥会和吧!”
徐小满总算明白,徐惠惠这是变相赶她走。
“惠惠姐,你赶我离开?”
徐惠惠摇头,“小满,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我当然不希望耽搁你挣钱!咱们也算是好聚好散!当然,要是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去,你们说一声,我让人事把该给你们的钱。一分不少都结算给你们。”
徐小满心头有些慌张,但她确实早就不满徐惠惠给的那点钱。
徐惠惠看她犹豫,立刻刺激她,“难道你担心你哥骗你?”
“我哥才不会骗我!”徐小满急切地辩解,“怎么可能!我哥才不会骗我。分明是你太抠门。”
徐惠惠冷下脸,“那行,你今天明天就去人事办理离职吧!”
说完,她挥挥手让徐小满离开。
徐小满站在办公室门外,眼中既慌张却又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