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走上前，跟往常一样要了饭菜，旋即走到黎年的身侧。
冯青青点了菜才见楚仙直接坐到黎年身侧去了，神色诡异，犹豫片刻，还是挑了个远处的位置。
楚仙这边，将餐盘放下。
他知道黎年是来找自己的。
“考的怎么样？”黎年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有一道题目应该有所争议。”
黎年来了兴致，似乎很好奇是什么题目能够难住楚仙：“哦？什么题目？”
黎年关注过楚仙，他便清楚，楚仙拥有十分丰厚的理论知识。
楚仙将对魔要塞的题目说明，最终道：“这件事，在野史中有所记载，这么偏门的东西，按道理来说不该放在试题中，偏偏这道题目就在试题中，还是大题。”
黎年露出了惊讶之色，楚仙竟然看过这样偏门的野史？
黎年当然知道那本野史，也知道五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然而即便是他也无法将这道题跟五百年前发生过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无法做到，更别说是那些没读过那本野史的小辈。
楚仙竟然做到了。
“那本野史中，只记录了一句那位将士的生平，连名字都没留下，你是怎么将这题目跟那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楚仙皱了皱眉，说道：“这不是很简单？”
黎年一时语塞，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
原来这对楚仙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黎年自愧不如，见楚仙神色，楚仙显然是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事实确实如此，楚仙的记忆力很好，不能说对所有的事情过目不忘。
但是他的脑海，像是一台机器，想用的时候，将需要用到的东西提取出来便能用。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历史上对那件事的描述，将士被将军放弃了，如果要前去营救，会让魔域怪物有可乘之机，那本就是一个圈套。”
停顿片刻，楚仙说道：“我的回答是救。”
“既然是圈套，为什么要救？”
楚仙泰然道：“我画出了百年前的对魔要塞地图，同时列举了很多种情况，也想过他们碰到的困境。每一种情况我都列举了解决的办法。”
这一道题，楚仙回答的最认真。
闻言，黎年再次被震惊，瞳孔之中染上了惊讶神色道：“画出地图一事倒是不难，可是，你列举了三种情况是为何？”
“我认为，将领不会无故放弃将士，即便那是修炼暗元素的将士，他们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不得不在城中民众跟天才将士中二选其一，这道题真正面临的问题是如何救所有人。”
黎年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想到今年还有这样考题……你的这个回答不对。”
“哪里不对？”
楚仙皱眉，并不觉得自己的答案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这道题的问题，在于选择，是选择更多的普通人，还是选择暗元素天才。”
楚仙皱起眉，那岂不是说，这个问题跟电车难题相似了？
列成行驶中，面临着两道铁轨，一处铁轨是一位做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另一处是数百的普通人，那该让列车往哪里行使？
选择任何一方，另一方都会死去。
这个回答总是在一些辩论赛中出现。
其实就是选择。
黎年观察着楚仙的神色，他不知道楚仙经历过什么，在档案中，楚仙的经历很普通。
但空白的经历，如何解释在楚仙身上发生的事情？
楚仙试图就所有人，这个回答，令人觉得他似乎背负着很多事情。
黎年不再多想，沉声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想救所有人，到最后谁都救不了。”
楚仙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能灭了魔域的那些人，这个问题将不出在。”
既然电车会害人，不如毁了电车。
选项中当然没有这个答案。
可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人牺牲，那就杀了魔域的那些怪物，问题便迎刃而解。
黎年哭笑不得道：“按照当时的情况，是因为实力不敌，才必须放弃一方。”
楚仙说道：“电车难题中，电车是死的，做选择的人被困，只能按动摇杆做出选择，可是对魔要塞中，人是活的，实力不敌，可以用智慧。”
黎年说道：“你是想说，当初那位将军做出的选择是错的？”
“我不知道，因为不清楚当初的情况，如果他没尝试过就选择放弃，那他必定是错的。”
“生死存亡面前，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做出选择。”黎年沉声道。
楚仙说道：“所以我列举了当时会发生的最有可能的三种情况，每一种情况，我列举了三种方案，回答这道题，我用了十分钟。”
黎年沉默，双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他看出了楚仙的自信。
十分钟，便能想到三种可能性，并且每一种可能都给出三种方案么？
难道楚仙真的已经重现当时发生的情况了？
很快黎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根本不可能，历史已经成为了历史，没有见证过，无法重现。
至于那一次的对魔要塞战役，只不过是一场小战役。
连那位将军都没留下名字，如何重现？
这件事，两人都没多说。
……
皇城中，一位考官翻阅到了那份试卷，看到了那份题目，犹豫不决。
阅卷的考官一共十位。
他与旁人讨论，都没有出结果。
“这道题的标准答案，是放弃将士，但他的回答，还有写明的可能性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模拟三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给出了九种应对的可能性，这怎么给分？”
“还有，你们看，这张地图，跟五百年前的对魔要塞地图分毫不差！”
“当今学院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小辈！”
“我觉得，扣两分？”
“我认为可以给满分。”
“修炼暗元素的人，放弃也就放弃了，不给分。”
考官们个有看法，多出考官都认为该给分。
身为智者，他们看的很长远，也保持着道德底线，特别是判断分数的时候，不该有失偏颇。
皇城中，众人谈论的十分认真。
忽然有人道：“既然我们无法做出决定，不如直接给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