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皱起眉，眼底流露出锋利之色，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功法。”
楚仙说道：“不是，这只是宣纸。”
“你的功法呢？”
王凯收起宣纸，冷漠盯着楚仙。
楚仙想了想，说道：“功法是我的，我想放在何处，便放在何处。”
王凯收起了脸上的急切，眼底的闪过意思阴狠。
楚仙不动神色道：“从没见过王师兄这么着急，你对功法很感兴趣？”
王凯的脸色沉了几度，说道：“我对你的功法不感兴趣，你不该做的事情是来这里闹事。”
楚仙笑了笑。
对于此时发生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其实楚仙从走出天启的大门便已经有所准备。
当初，进入学院后的不久，他说要研究功法，王凯便找过他。
直至今日，楚仙早已想过会有人觊觎功法，这才留了后手，将假的功法握在手里。
圣元肯定会来人，只是楚仙没想过王凯会亲自过来。
也许周围的学员还没有注意到，一向以沉稳自居的王凯今日行事急躁，与平时大相径庭。
楚仙掀起眼皮道：“我是罗兰学院的学员，在罗兰学院行走有什么不该的？”
王凯沉默的盯着楚仙，他很清楚自己是被摆了一道，他想用沉默应对。
此时他的沉默，并不意味着无话反驳，更不意味着示弱。
因为有人会帮他反驳。
作为圣元的带领者，王凯懂得运用周围的一切资源。
下一刻，如王凯所料，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你住在槐凤苑，又不住在槐龙苑，更何况，你是不是奸细这事儿还是两说。”
“滚回槐凤苑！”
“滚回槐凤苑！”
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利刺，根根尖锐锋利扎向楚仙。
楚仙不为所动，抬起头看向天槐树后方更远的地方。
这些言语侮辱性很强。
楚仙却并不放在心上，如果说，有什么值得让他在意的，最多也只是那些对他功法不认可的人。
也是此时，风轻扫而过，楚仙的长袍在风中簌簌作响。
人群的嘈杂声逐渐消失，都看向了一个地方。
槐龙苑的修缮比槐凤苑更加的精致，世家子弟们不会亏待自己住的地方，自行出资修缮。
十层台阶往上，石径的尽头，两道身影徐徐走来。
声音是在他们现身的时候消失的。
人群散开去，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是冯大夫。”
不知是谁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抬头。
当看见台阶上那道人影都时候，脸上露出了向往或崇敬的神色。
世家数百，拥有古老历史的不下少数，冯家在世家中属前十，医术堪称一绝。
伴随时间推移，如今的冯家在元素修为上更为惊人，医术反倒是没落了，只剩少数几位在江湖上有些名声。
这位便是其中之一的冯大夫，同样是冯青青的父亲，冯竹。
楚仙看见了那位的身影，一身湛青锦服，器宇不凡，两侧袖口绣的是青竹，点缀有一些特殊蓝色烈焰纹路。
楚仙对这位的印象不是很好。
准确来说是对整个冯家的长辈印象都不好。
究其原因，便是冯青青在他出事之后的改变。
这些改变楚仙都看在眼里，若没有冯家那些长辈的施压，冯青青不会做出这样的改变。
冯青青早已经在屋内听见了嘈杂声，跟随冯竹出来，在人群中一眼搜寻到楚仙的身影，露出微笑。
然而微笑却是一闪即逝。
冯竹扫了她一眼，她的面色重新变的严肃。
楚仙抬起脚步往前，竟然已经踏上台阶。
人群发出了抽吸声，只觉得楚仙自不量力。
“他竟然有胆子往上走。”
“冯家早已经勒令冯青青不要跟奸细来往，他还敢过去？”
“这可是冯竹前辈！少不得教训他一顿！”
人们谈论的事情最终都指向一件事情。
楚仙哪里来的能耐走上台阶？
人们的想法也出奇一致，如果是他们，一定会找个地方遁地而逃。
王凯捏着拳头，咬了咬牙，不知想着什么。
楚仙每走上一层台阶，人群就显得更加安静，风声都清晰可闻，惊掠飞起的鸟，让地面的一切更为无声沉寂。
楚仙的脚步声同样清晰。
他的脚步很稳，走的不紧不慢，最终走到冯竹的面前止步。
冯竹打量着楚仙，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嚣张，直接问道：“你是奸细？”
楚仙摇头道：“不是。”
台阶下方的人群，像是忽然炸开一样。
“冯竹前辈是要给他下马威！”
“我就说他自不量力。”
“就算真的研究出了功法，他也什么都不是，冯家底蕴深厚，看得上他这些功法？”
“嘻嘻，真是不识好歹，非要舔着脸过去，嚯，现在吃瘪嘞。”一位少女发出了嬉笑声。
“冯家长辈们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你们说，楚仙是不是蠢？”
这样的调侃，招惹来哄笑声：“他可聪明着，一旦入赘了冯家，以后岂不是要风得风了？”
人群有又发出了鄙夷的嘘声。
台阶上方与台阶下方，仿若两个世界。
“他们不知道问心境的用处。”冯竹淡然道。
这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楚仙说道：“他们确实不知道，从没有奸细能逃脱问心境的幻境。”
冯竹微微点头。
仅仅是几句谈话，楚仙对冯竹的看法有所改变。
看似不苟言笑的冯竹，没有想象中那样严肃。
数千年的阅历，让楚仙听出冯竹问他还不是奸细那句话是调侃。
换言之，冯竹根本不认为他是奸细。
在楚仙改变想法的时候，冯竹也改变了对楚仙的看法。
他一直以为楚仙是轻浮之人。
可仅凭楚仙能够走上台阶，泰然自若与自己说话，便证明楚仙并非轻浮之人。
诚然，楚仙也绝对跟那些学生不同。
当年王从胜去拜访他的时候也很紧张，是在跟楚仙相似的年纪前去拜访，无比拘谨。
这一点王从胜不如楚仙。
此时楚仙的表情十分的随意。
冯竹在修行医术双领域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小辈不敬，他自然会不满。
但是楚仙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若说问心境真的没有例外，就太绝对了。”楚仙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