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冯青青继续说道：“沈加跟冯家是故交。”
楚仙与冯青青对视。
他明白了冯青青的意思。
他既出了事情，跟他待在一起的人自然会名声不好。
冯青青的态度，并不代表冯青青的态度，而是代表冯家。
冯青青虽是天才，但是世家中，小辈很难说上话。
楚仙微微点头。
冯青青的双眸之中掠过复杂的神色，靠近了楚仙，似乎说了什么。
这一道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
楚仙听清楚了，她是在道歉。
“她在世家中的生活似乎也很不如意。”楚仙低声喃喃道。
冯青青闹了一通便离开了。
人们杵在原地，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凝裳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自槐龙苑的门口一步踏出，水元素扩散开来，起到了镇压的作用。
“罗兰学院一直都有规矩，不得妄议他人。”夏凝裳的语气森然，不容置喙。
人们散开去。
夏凝裳在学生中具备十足的威严，最重要的一点是学院中的男学生很多。
这些学生有些是因为天赋不高，如今已经跨过了三十岁的那一道门槛，还在上学。
他们与夏凝裳的年龄相当，总会献上一些殷勤。
人们四散的离开，槐龙苑枝丫下方的阴影随着太阳缓慢移动，一切都清净了。
“楚仙。”
“夏凝裳老师。”楚仙朝夏凝裳行礼。
他对夏凝裳的称呼从夏老师变成了夏凝裳老师，楚仙没忘记夏凝裳说过的那句话。
她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
夏凝裳望着楚仙叹息了片刻，说道：“之前，我说的话太重了，卷轴记录中发生的事情，很难让人不怀疑你。”
“我了解。”
夏凝裳心中忽然有些不满，她不满楚仙的态度。
无论从方方面面来说，此时无人信任楚仙，她是唯一站出来的人。..
她不知道楚仙为何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夏凝裳心想，这大概便是没有遭受过现实毒打的少年。
“楚仙，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老师说那些话是气上心头，不是针对你，说那些话也不能代表老师便是恶人。”
“我明白的，老师。”楚仙重复着刚才说的那些话。
多久才能认清一个人？
不需要多久，也许只是一个动作，或者她做的事情。
楚仙的眼光出过错，他也是视觉动物，但脑子不会出错。
夏凝裳的目的太明显，带着目的而来。
楚仙看人很少会带有色眼光，从都是站在各式各样的角度去观察。
他知道，今日夏凝裳一定找他有事，不单纯是为了帮忙解围。
楚仙一直这样说话，令夏凝裳犯了难，她不知道该如何问出接下来的话。
双方沉默了很久。
终于，夏凝裳叹了口气，说道：“你今日不回来的话，我会去百律堂将你带回来。”
“谢谢您有这份心。”
楚仙的客套，完全表现在脸上，毫不收敛。
夏凝裳皱了皱眉，道：“你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
“不，你就是不信我，老师真的没想过把你踢出学院。”
楚仙皱起眉。
他是在不擅长应付女人。
不，准确来说是不擅长应付夏凝裳这样的女人。
他不由的想起第一个世界的那些胡搅蛮缠的女人，她们会故意曲解某句话的意思。
亲近之人也就算了，碰到陌生人再胡搅蛮缠便过分了。
夏凝裳是后者。
“老师，我相信您。”
“你真的相信我？”
楚仙认真的点头，问道：“要我发誓么？”
夏凝裳这才明白过来，楚仙是认真的，默了片刻：“你跟我来。”
楚仙微微点头，跟在夏凝裳的身后。
站在门前，楚仙问道：“老师，请问怎么了？现在应该有你的课。”
按道理来说，夏凝裳此时应该去授课，而非站在此地跟他说话。
“你在问心境中，看见了什么？”
楚仙恍然，说道：“虚无。”
“虚无？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问心境是做什么用的。”夏凝裳的语气变得沉稳老练。
楚仙想了想，说道：“听说问心境窥探欲望，窥探心中所想，若心中在想什么，那些事情都会在问心境中出现。”
“是的，所以，你看见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仙盯着夏凝裳的那双清澈的瞳孔，半眯着双眼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百律堂都发生了什么？”
夏凝裳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满，不满楚仙会反过来质问她。
她还是露出了一道笑容，说道：“我很担心你，所以去问了我父亲，他是百律堂的六十四福堂庄之一。”
楚仙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那您该去问您的父亲，我对问心境的了解没有他深，他应该知道我看见了什么，那么他也一定能对我看见的那些事情做出解释。”
这番话没有任何漏洞可言。
楚仙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能看见那片虚无。
在很久之前，他便能看见那篇虚无的存在。
不过来这个世界时，进入问心境，他才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见了虚无。
“你真的不知道，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楚仙反问道：“难道老师认为我在说谎？”
“你误会了，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夏凝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她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从楚仙口中知道什么。
有可能，楚仙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仙沉声道：“如果没有欲望的人，通过问心境恐怕也看不出什么。”
夏凝裳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面色冷凝：“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没有欲望的人么？”
“为什么没有？”
“你是想说，你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欲望的人？”
楚仙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道：“是。”
“不可能，是人都会有欲望，数百年来从没出现这样特殊的人。”夏凝裳的语气笃定。
她不认为楚仙会是那个例外。
从方方面面来说，楚仙只是实力强了一些，召唤兽只是最弱小的五阶。
比他强大人比比皆是，他们都有欲望。
楚仙除了实力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楚仙认真的看向夏凝裳道：“不曾有过，不代表一直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