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饱含怒意的话语让在坐之人无不心惊,他整个人矮矮胖胖、犹如一位和善的财主,平日里见谁都一副热情的样子,此时却怒目圆瞪,青筋暴起,浑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这般模样,便是与他相熟的亲友,也是第一次见到。
定逸师太气不过去,也忿忿的道:「刘贤弟,你莫要担心,天下事说破天不过就是一个「理」字。别瞧嵩山派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和恒山派的朋友,就单是来吃你刘府这顿饭不成?」天门道长、岳不群听到也点头称是,在坐的各路宾客也纷纷嚷着,要为刘三爷主持公道。
刘正风疾言厉色的对费彬道:「刘某要如何加害各位武林同道,又如何让普天下善良百姓大受毒害,请费师弟说清楚吧!」
费彬扭头向史登达道:「把令旗举起来。」史登达回道:「是!」而后站在正当中,高举那面镶满宝石的令旗,让在场众人都能看到。费彬盯着刘正风森然道:「刘三爷,师兄吩咐我们,要好好问问:你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又暗中设下了什么阴谋,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五岳剑派以及在座的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耸然,不少人都惊呼出声。正邪两道势不两立,双方积怨已逾百年,彼此缠斗不休,互有胜负。这大厅内外千八百号人中,最少也有半数以上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有的是父兄被杀,有的是师长受戮,平时闲谈之时只要一提到魔教,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食肉寝皮。而五岳剑派之所以结盟,除了有五岳并称,天然有亲近之谊外,最根本的便是为了共抗魔教。
群雄听得费彬说刘正风勾结魔教,若此事为真,那的确是关系到各人的身家性命,本来尚有几分对刘正风的同情之心,此时也立刻消失无影。
刘正风沉声道:「刘某一生之中,从未与东方不败那个恶贼见过一面,你所谓的阴谋与勾结,却不知是从何说起?」
费彬听罢,侧头瞧向站在一旁的三师兄陆柏。陆柏长相儒雅,慢声细语的说道:「刘师兄,你这话恐怕有所隐瞒,非是大丈夫所为了。魔教护法长老当中,有一位名字唤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和他是否相识?」
刘正风经前几日苏然提醒,对这一问早有准备,朝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大厅正前方,在群雄注视下,干脆利落得朗声道:「不错!确实有一位曲洋曲大哥,我不但与他认识,而且视之为我平生最好的朋友,是我唯一的知己。」qs
霎时之间,大厅中乱作一团,群雄纷纷交头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众人有的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和魔教之人结交,有的却想纵然他与曲洋结识,也只会抵赖不认,万万没想到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魔教长老是他的平生知己,最好的朋友。
费彬见他承认,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你能自己承认,那是最好不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刘正风,师兄给你定下了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刘正风面不改色,看向费彬,「不妨说清楚一些。」费彬道:「师兄说你是咱们五岳剑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入歧途,结交了匪人,也也实属可惜。倘若你能迷途知返,深自悔悟,五岳正是用人之际,也当给你一条改过自新之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提头到嵩山见他,那么过往之事,师兄一概不究,从今往后,大家还是好兄弟,好朋友。」
群雄听罢均想:「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的妖人贼子,和咱们正道的英雄豪侠本来一见面就应当拼个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亲手杀了曲洋证明清白,也算不得什么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脸上凄然一笑,涩声说道:「我与曲大哥因琴相知,一见如故。这些年十余次通宵达旦,联床夜话,期间也偶有涉及正邪、门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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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两方如此相争相杀,实属无谓。我二人相交,只是专研音律。他是当世弹七弦琴的绝顶高手,我喜好吹箫,我们两人相见,大多时间总是琴箫相和,至于武功一道,更是从来不谈。」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与曲洋相处的日子,抿起嘴角微微一笑,继续道:「各位或许并不相信,纵观当今世上,刘某以为,若论抚琴拨弦,再无人比得上曲大哥,而论及按孔吹箫,在下也自信不弱于人。曲大哥虽是魔教长老,但自他的琴音当中,我却能听出他品性高洁,出污泥而不染,大有光风霁月的胸怀。我不但钦佩他的琴技,而且仰慕他的为人。我虽是一介粗鄙武夫,却绝不愿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是惊奇,他们怎也想不到刘正风和曲洋的交情,竟然是始于音律,本以为是在扯谎,却又听他说得十分诚恳,毫无半分虚伪作态,不由想到江湖上特立独行之人本就甚多,自来声乐迷人眼,刘正风多年不曾出门,耽于音律,也算不得奇怪。那些了解衡山派底细的人还想到:说不得这也算是传统,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好音乐,当今的掌门人莫大先生更是有「潇湘夜雨」之号,据说一把胡琴从不离手,刘正风因音律而和曲洋成为知交,也并非没有可能。
费彬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苏然,逼问道:「苏师侄,刘正风勾结魔教,你衡山派知是不知?他金盆洗手这么大的事情,莫大先生也不来参加,难道是有意与他撇清干系?」
费彬这句问话暗含祸心,不怀好意,刘正风与曲洋相交,那是私人的交情,但衡山派与魔教长老相交,便是立场问题,若是承认,立时便要不容于正道,人人喊打。这事当然不能承认,苏然回道:「刘师叔虽是衡山弟子,却并不住在紫盖峰,他和谁结交,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却是不知,不过弹琴吹曲的有三两个好友,互相交流交流音律,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苏然说这话时一脸的满不在乎,语气轻佻随意,托塔手丁勉自从屋顶下来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喝道:「结交魔教妖人,难道在衡山派眼中是小事吗!」他声音洪亮之极,这几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
费彬面向群雄,说道:「魔教暗藏祸心,知道咱们五岳剑派近些年来在师兄率领下,好生兴旺,他们正面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暗中破坏,挑拨离间,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等闲之物难以乱其心神,他们便费尽心思,投其所好,找出个会弹琴的曲洋来。可惜刘师兄最终还是被他们鬼蜮伎俩所迷惑,而且还执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嵩山派仗剑除魔了!」最后几句转向刘正风,已是充满了威胁之意。
刘正风毫不畏惧,凌然道:「我与曲大哥倾盖相交,意气相投,互为知己,刘正风宁死不会出卖朋友,左盟主的另一条路是什么,就请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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