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折竹微微扭头,冲她一笑,笑容相当好看,温和烨然,若三月春光。
凤十九顿了一下,作为颜狗的本能令她保持沉默。
心中的惊艳感却难以消去,折竹真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的男子,而且气质相当戳她。
牧魏闲长得也好,但是个芝麻团子,外表又白又软,里头全是黑水。
纪宁玉也不错,但比他还不成。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仙凡有别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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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整个宫中再无一人合眼,灯火通明,宛若白日。
刑部提审犯案人员,禁军搜查宫内是否还有落网之鱼,还有些嫔妃,想来探望受惊的帝王,软言安慰一番,却都被打发走。
皇帝坐在阶梯上,单腿立起,手垂在腿侧,拳头不时攒紧再松开。
‘砰’地一声,拳头捶地,“要不是你正好落了块玉,朕的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折竹:“此难后,必有福泽,皇上才服用神丹,不要动怒为好。”
皇帝重重呼吸了几下,略显浑浊的眼球转了又转:“说,这次事件的主谋是谁?”
折竹淡淡道:“犯人正在被提审,还没有问出结果。”
“问问问!”皇帝猛地站起来:“有什么好问的!朕又不是瞎子,前脚爱卿献丹,晚上就有人向朕索命,必定是朕那几个好儿子看不得这江山朕还能多坐个百年!”
凤十九一时怔住,看他的目光难掩惊讶。
皇帝……何时这般容易被激怒了?
不过几百年……撇撇嘴,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至于今晚的安排……想到那位手段狠辣,与眼前这位堪称绝配的皇后,凤十九心中有几分确定。
比起风流的皇帝,还是自己儿子当皇帝更舒坦吧。
最起码那个风光的位子,不会备受觊觎。
折竹不动声色道:“今次还要多亏了小九,我眼睛不方便,幸好她机灵。”
“没错,他功不可没,”皇帝想起了是有这么回事,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叫道:“小九。”
小九?
凤十九一怔,该不会是在说自己?
她有些疑惑地上前一步。
“你救驾有功,加之在折竹身边做事,朕延寿百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皇帝手指了指她的方向:“朕就封你为大内总管,日后宫里宫女,太监归你调配。”
凤十九僵在原地,折竹适时提醒道:“还不快谢主隆恩?”
她回过神来,毫无推脱,拜谢皇恩。
而这惊魂一夜,升的不止是凤十九的地位,还有大梁彻底没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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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升官的凤十九此刻正躺在躺椅上,神情颇有感慨。
折竹:“你似乎很高兴。”
“你不懂,”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对往昔的追忆,一片深沉:“本来计划许多,结果突然得到间理想得到满足,这种主角般的待遇实在令人沉迷唏嘘。”
直接杀了皇帝会有很大乱子,她一开始就是奔着太监总管来的,本以为没啥希望,结果这就成了。
真是时也命也。
折竹:“……”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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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九得势,领他进宫的蔡公公自然也很高兴,有了凤十九这层关系,他在宫中可谓是如鱼得水。
通过蔡公公,凤十九进而结识宫里不少老人,他们都是权贵的心腹,他们勾搭在一起,于这深宫大院里异军突起,成为一股强势的力量——当然,更多都是老熟人,她攻略起来,事半功倍。
且说凤十九得势,并未欺压于人,而是施恩于不少太监宫女,很多才进宫的小太监将他视若神明。
而以凤十九为首的宦官势力,不可避免地同周贵妃产生摩擦,其中最大的分歧点,便在于怎么处理益州王造反一事。
周贵妃认为益州王不足为惧,应当招降,不用多费心思,而凤十九则持相反意见,觉得有叛逆,还是要早些处理干净。
几番斗争,皆无人占到便宜。
周贵妃一边派人打压凤十九,一边派人查询凤十九来历,可惜,并未有所获。
她像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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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外,有人风尘仆仆而来。
刚踏进京城的土地,便听得民间议论纷纷,疯传最近突然升为皇上面前红人的传奇太监九公公,今天又做了什么大事,得了什么赏赐。
在听到这位九公公上位的时间,青年便有些不祥的预感,又听这位公公如今已经能左右政治,一味主张打压益州王势力,这种预感便更加强烈。
不多时,他便站在宫门外,没有下一步动作,直到今日出宫采购的马车回来,他方才走过去。
马车里坐着几名采买司的人,见到魏闲,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拦采买司的马车?”
魏闲不卑不亢:“初来乍到,可否请众位捎个口信给……”
里面的人刚想赶他走,便听他后面说出的三个字——九公公。
九公公现在可是皇上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要是此人真和他有关,那可不好贸然得罪。
几名采买司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位年纪较长者开口,“你可有什么凭证,证明自己认识九公公?”
魏闲掏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正是曾经他几次说要当掉,但又被凤十九阻拦的那枚。
“她见到这个,自然会明白。”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采买司的人还是帮了他这个忙。当然他也存了私心,若是能借此举和九公公搭上关系,也是好事。
凤十九正在院中纳凉,乍然见到这枚玉佩,微微一怔,有过往瞬间被勾起。
采买司的人见次心下激动,这次压对宝了,两人果真有关系,看样子还关系不浅。
“送玉来的人呢?”她将玉收到袖子里,表情看不出喜怒。
“回公公,应该还在宫门外候着。”采买司的人略一迟疑,试探问:“不知他是……”
凤十九淡淡道:“家里的一个穷亲戚,怕是看我如今出人头地,发达了,特意来投奔的。”
“罢了,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便让他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