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受内伤了

“害怕什么。”凤十九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作为受伤的人,她表现的比牧魏闲这个围观者还要沉稳淡定的多。

一看就经验丰富。

而牧魏闲则像是没见过世面,干净单纯胆子也小的小白花,此刻眼泪都要下来了,泪眼汪汪的,说是给她上药,却颤抖着半天不敢靠近。

凤十九等了半天,觉得自己刚清洗好的伤口都要干掉了,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拖着不给自己上药,试图让自己靠身体机能自己恢复。

而且她本来不在意的,结果一看到他这副表情,突然就觉得有点疼。

“有什么好怕的。”凤十九十分无所谓道,“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结果牧魏闲眼泪就掉下来了,说:“我也疼。”

凤十九:“嗯?”

她抬起眼:“你也受伤了?”

牧魏闲就捂住自己的心口道:“闷闷的,好疼,还有点酸。”

描绘的还挺详细,凤十九当即就有些懵逼,立刻扯开他衣裳,试图看看他是不是也受伤了,明明自己当时盯的挺紧,莫非是丢下去的时候摔到了?

可也不能是摔到心口啊!

她动作暴力,直接将牧魏闲那飘逸又柔软的睡袍给撕拉一声撕烂了,然后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牧魏闲愣住了,眼神有一瞬的幽深。

下一刻,一只手在他左胸膛摸了摸,凤十九皱着眉头:“哪里疼?这里?”

牧魏闲嘴皮子一抖,他不疼,他痒。

凤十九没看到他神情,此刻她注意力全在牧魏闲胸膛上,试图在光滑细腻又白皙的胸膛上找出一道伤口来,然而左看右看,愣是没找到,甚至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于是她就有点懵逼:“没有伤口啊,莫非是内伤?”

说着就去捞他的手腕要把脉,如果说医理药理她还能对着书学习,那这把脉,就只能靠自己摸索了,凤十九不晓得自己在医道上站在哪个高度,但她摸了半天,没摸出对方有内伤的症状,反而听出牧魏闲似乎气血过于旺盛。

她觉得应当是自己学艺不精,又想起内伤最是难治,于是跳下去就想叫人去叫大夫。

牧魏闲跟不上她脑洞,连忙抓住人:“娘子,你去哪?”

凤十九道:“你好像有些内伤,我去给你叫个大夫过来。”

“不,不用!”牧魏闲抓着她不松手,“我没事,我没受伤的,也没有流血。”

凤十九觉得他不懂,解释道:“内伤是看不出来的,也不流血,你看不见也正常。”

然后对他道:“你松开我。”

牧魏闲没松手,仍旧眼泪汪汪道:“我没事,我就是担心娘子。”

抓着她的手:“先给娘子治疗吧,看着好痛。”

凤十九挺想说不痛的,但一看他神色,顿觉自己伤口顿疼顿疼的,于是有些迟疑。

牧魏闲拉着人道:“等娘子好了,再叫大夫。”

凤十九想了一下,同意了,主要是觉得他这看着也不严重的样子,而且她又回想一番,确认自己当时丢人的时候没用大力道,而且牧魏闲当时滚了一圈,按理说不会伤到心口。

莫非是一时的血液循环没跟上?

这个憨憨,完全没想到牧魏闲的意思是心疼自己,只觉得牧魏闲是受了内伤,或者身体状态出了问题,满心想着等结束了给他将牛大夫叫过来,仔细检查一下。

或许是经历了这点儿事,牧魏闲开始冷静下来,不再手抖,顺利的给她将药膏抹上去,然后包上层层纱布,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凤十九抬着自己沉重了许多的手臂,瞅着上头那华丽大朵的结,怎么看怎么觉得跟自己风格不搭,但见他长松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什么史诗级难做的任务的模样,还是没有伸手改掉。

算了,她有些无奈的想,反正别人也看不到。

包扎完毕,她就想去叫小六去叫大夫,结果刚想站起来,就感觉自己手臂沉重,低头一看,牧魏闲或许是疲惫极了,这会儿已经抱着自己手臂睡着了。

“……”

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凤十九有些无奈,只好作罢。

她用另一只手将旁边的药膏瓶子推远一些,然后将手一手腋下,一手腿弯,将人抱了起来,轻轻松松的将人放到床上,用薄被盖住,完了想抽出自己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抓住,根本抽不出来。

牧魏闲或许是被吓到了,睡得不太安稳,抓人的力道很大,像是怕抓不住就丢失一样,凤十九作势要抽出手,他就眉眼一动,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没办法,她只好跟着躺下,连灯光都没熄灭,屋子里一股子冷冽的药香味。

凤十九平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一幕幕,那些已经过去的场景,一幕幕在她脑中呈现。

那个杀手……瑞王竟然还不死心。

他竟也不怕逼急了自己,选择鱼死网破吗?

还有老三,他一早就清醒,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一直没有出现,或许是想要抓住自己把柄,或者是……害怕在来者面前暴露身份,引来怀疑?

凤十九直觉是后者。

然后就是牧魏闲了。

微微低头,凤十九借着烛光看那张俊秀白皙的脸,目光深沉。

牧魏闲身上……确实有着重重疑点。

明明初见时一副憨傻模样,真接触了却发现他有着不为人知的通透。

凤十九并不觉得牧魏闲有什么必要装傻骗自己,毕竟自己没有什么值得欺骗觊觎的,何况这人早在自己没回来之前就是这种模样,她只是单纯觉得牧魏闲或许是受过刺激,现在是处于疗伤状态,所以脑子时好时坏。

而他现在似乎在逐渐清醒,情绪也稳定,或许是要恢复了?

可惜她学艺不精,并不能诊出牧魏闲脑子里的情况。

“娘子……”就在这时,牧魏闲忽然喃喃出声,似乎有些难过,眼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洇湿了一小片床单。

他抓着凤十九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捏碎一样,声音却是与动作不符合的无助惶恐:“娘子,别离开我,我害怕……”

凤十九一怔。

盯着他看了半响,她最终还是伸手,缓缓在牧魏闲身上拍了几下,就像是母亲哄幼崽一样,温柔慈爱。

“别怕。”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