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其他士兵在稍远的地方等待。因为没有人想要特意靠近咒海看一看,所以很容易就答应了。
每靠近一次,生命的气息就消失一次。绿色失去了颜色,地面露出粗糙的肌肤。
沙漠被称为死亡的大地,但在那里也有生命存在。
稀稀落落地能看到野兽和虫子,还有仙人掌之类的植物。即使是像萨拉曼德拉和沙鲛那样的魔物,也是了不起的生命。
然而——这里是真正的死亡大地。
别说动物了,连魔物都没有。别说花草了,连枯木都看不到。裸露的大地上,连一根青苔都没有。丝毫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就这样,四个人走到旁边,眼中出现了奇妙的景象。
陆地上出现了像河流一样的裂缝。而且其中充满了像血一样的黑红色——不知是雾还是液体的什么东西。
用上界来比喻的话,大概就是红黑色的云海吧。它发出诡异的红光。——就是这样的光。即使在深更半夜看到,也一定会看到这红色。
从某种角度来看,或许可以说是一幅神秘的景象。但是,那里没有云海那样的美丽。只是有什么混沌的东西在翻滚。
索伦看了看其他三个人,他们似乎都无言以对。
“总觉得好可怕啊……”
在持续的沉闷的沉默中,米斯汀终于诉说了恐惧。
“……我也有同感。”
继米斯汀之后,阿尔瓦也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她们虽然不会慌乱地大喊大叫,却难以抑制本能的恐惧。
阿尔瓦抱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是说理。看到咒海的人,会被本能的恐惧支配内心。
那里没有气味,也没有声音。但是,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恐惧呢……。这一点谁也无法解释。
“啊……真是恶心。我知道你讨厌的理由了。”
古拉特这么说着,眼睛却无法离开咒海。咒海令观者恐惧的同时,也不可思议地吸引了他。
“……我觉得很像那根拐杖。”
阿尔瓦吐出痛苦的心情。
她曾经挥舞过的女王之杖——杖尖上装有黑色的魔石。而且魔石中还旋涡着黑红色的雾。
不过,那件事对她来说恐怕是最不愿想起的……。
“这个咒海……今后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嗯,哪里都有。从下界的陆地消失后开始,就像包围着世界一样向外扩展。”
像河流一样延伸的咒海的龟裂一直延伸到哪里。就像一条红色的水平线,看不清到底要延伸到哪里。
那前方难道不是世界的尽头吗——这幅光景让人不禁这样想。
不,或许咒海正是世界的尽头。至少对生命来说,那是一条绝不能跨越的界线。
“果然和神龙教会的‘诅咒’是一样的吧……”
米斯汀喃喃道。
神龙教会传说中的“诅咒”。据说它吞噬了大半个旧世界。
“嗯,应该是一样的。”
我不确定。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正是曾经试图吞噬世界的“诅咒”。
“什么时候开始的?”
古拉特一边往后退,一边抛出问题。
“什么时候……”
索伦歪着头。
“传说中原本是有海的。不过,我从来没认真想过这种事。”
对于下界的人来说,咒海就像常识一样存在。正因为如此,很少有人认真思考那是什么。
“不,一般人都会有疑问吧。这么恶心的东西。”
“话虽如此,对你们来说就像云海一样。上界为什么会浮在云海之上?云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神话和传说中有说明,但你们不会想得更深。”
听了索伦的说明,阿尔瓦点了点头。
“有一定的道理。我们只能接受。”
正因为是往返于上界和下界的索伦,才能够体会到两个世界的惊异。其他三个人也一样。
梭隆以外的三个人,都像被吸引了似的望着咒海。于是索伦提醒道。
“最好不要在你心情低落的时候靠近。听说有喜欢跳那个的自杀者。”
“跳进去的话……会怎么样呢?”
阿尔瓦战战兢兢地问道。虽然不想积极地听,但不听又让人介意——所以没办法的样子。
“至少尸体是绝对找不到的,所以我不会在这附近强行寻找有自杀嫌疑的失踪者。”
“不需要收拾残局,真方便啊……”
古拉特轻松地说,但语气很沉重。看到咒海,没有人能保持从容。
“我已经够了吧。”
米斯汀简短地说。
就这样,其他三个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开这里。
“是啊,赶紧去找那些被捕的人吧。”
俘虏俘虏的拉格内军应该经由塞贝亚村从东方而来。
按照索伦的方针,预定沿着咒海的龟裂向村子前进。关键是不要错过向西而来的对手,所以与龟裂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没有问题。
咒海的龟裂——在其边缘排列着从王都伊多里斯被俘虏的俘虏们。
包围着数十名囚犯的是十名全副武装的男人。是拉格内王国军队的士兵。
士兵们的最前面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他是拉格内王国的国教——萨乌拉斯特教团的司祭。
旁边跟着三个身穿红衣的神官。
司祭对着咒海露出恍惚的微笑。然后又念出一句咒语似的话语。
拉格内王国的语言和伊德里斯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在古代,这个地方有着各种各样的语言,但在不知不觉间,在语言上实现了统一。
但是,伊德里斯的人也不知道那里念的咒文。这是流传在扎乌拉斯特教团的古话吧……。
不久,司祭的咒语停止了。仪式的步骤好像完成了一个。
在此间隙,士兵们将一名俘虏推到了前方。她是一位略显瘦削的红发女性——伊德里斯的王妃佩尼西亚。
方尼西亚的手被绕到身后,用铁链锁住。
虽然脚还能自由,但束缚手的锁链却与其他囚犯连接在一起。如果动得太大,会把其他人卷进来,所以很难逃跑。
“这么残忍的行为能被原谅吗?你们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彭尼西亚冲着司祭大声喊道。
既然无法抵抗,能动的就只有嘴巴了。我不认为能说服萨乌拉斯特的司祭。
但她毕竟是王妃。为了成为阶下囚的百姓,他不能不做出任何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