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你居然哭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把她拉回了思绪。

她没有在病房停留,走出房间接通了电话。

“宫宸,你到了吗?”

昨夜宫宸和她通过电话,并告诉她今早会来看两个孩子。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便猜测他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

十几秒过去,苏浅又问道:“怎么了,信号不好吗?”

“不是。”

宫宸平静的说道:“浅浅,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苏浅感觉到他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

“昨天我就跟你说过,如果很忙的话就别过来了,反正过几天等晨曦好了,我们就会回帝都的,那时候你再来看他们也不迟。”

“浅浅,我……”

他吞吞吐吐,让苏浅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电话的另一头,宫宸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我要离开帝都了,等你们回来,我已经走了。”

他本就是个大忙人,苏浅并未怀疑什么,只是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临时决定的,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告个别。”

听着他郑重无比的语气,苏浅噗嗤一笑。

“告别?看你说的,好像以后我们都见不到了似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浅浅,我应该不会再回帝都了。”

苏浅停住了笑,显然有些意外。

“为什么?”

“我已经答应我妈接管总公司,所以,以后会常住在国外。”

“那我应该恭喜你了。”

苏浅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为他高兴。

“既然你以后没空回来,那等我有空,就带着孩子去国外看你。”

“好啊。”

宫宸轻快的应了下来。

苏浅遗憾道:“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否则一定去机场送送你。”

电话的另一头,宫宸紧握手机,低语道:“别来了,我怕我会不想离开。”

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

“什么?”

“没什么,开玩笑的。”

他一句话带过,继续说道:“浅浅,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你说吧。”

“当初你对我说,想尝试着和司墨白交往,我的回答是,你们不是路人,现在,我想收回这句话。”

突然说起这个话题,让苏浅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你们很般配,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希望你不要错过。”

苏浅把电话拿了下来。

仔细一看,的确是宫宸。

她不可置信,他居然在夸奖司墨白。

以前他每次见到司墨白,都和他冷言相对,就好像是积怨已久的敌人。

“宫宸,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因为……作为你的好朋友,我由衷的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浅抿唇微笑。

“谢谢,你也是,都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会的。”

他敷衍的回了一句,语气忽然变得依依不舍:“浅浅,我要登机了,再见。”

“再见。”

电话挂掉,苏浅看着手机页面,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总觉得像是在告别。

而且,是那种永不再见的告别。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她没有多想,把手机揣进兜儿里,转身看向病房。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苏小姐,苏语汐女士已确认死亡。”

“你们刚才说她是窒息而亡,昨夜有人来看过她?”

“并没有,昨夜护士轮班值守,并未看到有人来探望她,我们初步怀疑,极可能是她因身体疼痛过重,加上有严重梦魇的症状,才导致窒息。”

如今,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知道了。”

她只是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就淡淡回收了眼神。

苏语汐作恶多端,死了并不可惜,只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医生继续说道:“还有,楼下的那位苏怀德先生已经苏醒,不过从今以后,他的生活都无法自理了。”

虽然对苏怀德恨之入骨,但听到这个消息,苏浅却不那么高兴。

她离开了这层楼,不知不觉的走到苏怀德所在的病房。

他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失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清楚的看到,他嘴角流下的口水已打湿了枕头,他却连翻身都做不到。

看着他这模样,她不禁想要从前昏迷不醒的母亲。

她也是这样躺在床上,无法自理,他却从来没去看过她。

想到这些,对于床上的苏怀德,她连同情都不同情不起来。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罢了。

她并未走进,淡淡看了眼后,就准备离开。

“浅……浅。”

转身之时,苏怀德口齿不清的喊住了她,

她脚步停留,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本不愿和他有所交流,但苏语汐毕竟是他的女儿,她还是告知了他这个噩耗。

“苏语汐去世了,就在不久前。”

苏怀德眼睛睁到最大,双手颤抖不已。

他想要起身,可全身瘫痪,如今连动弹一下都是奢侈。

尝试多次后,他已爬上皱纹的眼角留下哀伤无助的泪。

“你居然哭了,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见你掉半滴眼泪,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呢。”

苏浅嘴角带起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包含着太多苦涩。

“看来在你眼里,苏语汐母女远比我和母亲更加重要。”

苏怀德几行热泪后,艰难的移动着头,颤抖着望向她。

“语……语汐,怎,怎么……”

“她是窒息而死,医生说,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你……你……”

他抬起食指,颤抖着指向她。

她见他额上泛起青筋,知道他这是在质问她。

“我的确对她厌恶至极,但她的死我也很意外,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对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她活着,如今她一无所有,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苏怀德听得出,她这是肺腑之言。

他盯着天花板,老泪纵横,仿佛是在为苏语汐默哀。

“你也是该哭一哭了,因为你的自私,害了那么多的人,如今落了这样的下场,全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