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白没有立即回答,缓缓坐了起来。
见陆瑾年拿起桌上的烟,他一把夺了过去。
陆瑾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拿了一支烟点燃。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墨白猛吸了口烟,而后缓慢的吐了出来。
“她知道了我是孩子的父亲,希望我远离他们。”
听到这话,陆瑾年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刚才发神经,原来又是为了嫂子,不过说真的,如果我是嫂子,也不会原谅当年毁她清白的男人。”
司墨白不悦的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他,他们还是不是兄弟?
他来是寻求安慰,不是寻求打击的。
陆瑾年接收他冰冷的目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避话题。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也是实话,虽然现在是个开放的社会,但女人的清白是非常重要的。
五年前你如果和嫂子是正常恋爱关系就罢了,但偏偏那时候她有未婚夫,你这么做,就是败了她的名声。
况且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嫂子还被赶出家门,无地自容,任凭心再大,这精神上的创伤也无法愈合。”
司墨白沉默了,直到吸完一整根烟才开了口。
“我知道她当年受了委屈,但那夜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和她发生关系也是在药物的驱使下,等我醒来,她已经不见了,又偏偏那么巧,酒吧的监控坏了。”
陆瑾年掐灭了烟。
“其实说起来,这事你有错,但又情有可原,只是站在嫂子的角度,她很难原谅你。”
司墨白靠在沙发,难得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知道,但我希望能弥补她。”
“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这句话在五年前对嫂子说,一切会大不一样,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嫂子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你的弥补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陆瑾年句句都在重点,让他更加心绪不宁。
他垂下眼睑,回忆着苏浅对他所说的决绝的话,眼底泛起些许伤感。
“你也觉得,她不会原谅我了。”
他神色落寞,没了往日的霸气和凌厉,只有愧疚和卑微。
陆瑾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他没有再继续打击,而是拍着他的肩,安慰道:“世事无绝对,真诚是追求女人的必杀技,只要你足够用心,嫂子总会原谅你的。”
司墨白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他重新点了根烟,脸色沉重的抽着。
……
苏浅从实验房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她看向楼下,发觉大厅空无一人。
这个点孩子早就放学了,不在楼下,那一定在房间。
她来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晨煜,晨曦,你们在里面吗?”
“妈咪,我们在,你进来吧。”
里面传来苏晨煜的回应,苏浅推门而入。
衣柜前,苏晨曦把小行李箱打开,正在往了里面装自己的裙子。
见状,她连忙上前询问。
“晨曦,你收拾东西要去哪?”
苏晨曦看向哥哥,向让哥哥替自己表达。
苏晨煜一五一十的说道:“妈咪,明天是周六,我们不用上学,上个星期太爷爷说了,这周六会带我和晨曦去游泳馆,所以晨曦打算收拾东西去司家。”
听到司家两个字,苏浅的脸色不太自然。
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个孩子真的是司家的血脉。
如此一来,她更不能让两个孩子和司家的人亲近了。
在她眼里,司墨白这段日子对她的殷勤都是因为孩子。
她不能让孩子依赖上他,依赖上司家的人。
于是,她拉起女儿的小手,笑着说道:“妈咪明天带你们去游泳馆,好不好?”
苏晨曦思考了一番,随即点点头。
苏浅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就此解决,可谁知,苏晨曦关上行李箱,又牵住了她的手。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和他们一起去司家。
见女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苏浅解释道:“晨曦,妈咪是说,妈咪一个人陪你们去游泳馆,太爷爷他年纪大了,不能太过劳累。”
话音刚落,苏晨煜便反驳道:“妈咪说的不对,太爷爷说了,年纪大了才该多运动呢。”
苏晨曦附和着点点头,非常赞同哥哥的话。
苏浅没了拒绝的理由,眉头顿时紧在了一起。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细心的苏晨曦发现了她腿上的伤。
她放下行李箱,蹲下身去。
准备伸手查看妈咪的伤势,又怕碰疼了妈咪,立即收回了手。
她抬头看着妈咪,眼里满是关心和疑问。
苏浅解释道:“妈咪昨天出门不小心歪了脚,没……”
本想说没什么大碍,可她又突然想到些什么,画风一转:“妈咪腿很疼,连走路都无法自由,明天你们休息,能在家陪陪妈咪吗?”
游泳和陪伴受伤的妈咪,苏晨曦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她利落的把行李箱塞到床底下,心疼的看着妈咪的腿,并小心翼翼的用嘴吹着。
虽然不能减轻苏浅的疼痛,但此刻她心生暖意,仿佛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妈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去拿药给你擦。”
苏晨煜是行动派,得知妈咪受伤,立即出门寻找医药箱。
有这么两个贴心的孩子,苏浅心里十分欣慰。
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忽然觉得这几年的辛苦十分值得。
有两个孩子,她这一生就够了。
……
第二天,两个孩子如昨天说好的一样,乖乖在家陪伴苏浅。
苏浅坐在沙发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靠在她身上,和她一同看电影。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小梅看了可视门铃显示屏里的景象,对着苏浅说道:“是姑……不,是司先生。”
听到这三个字,苏浅顿时失去了看电影的性质。
正要开口让小梅把他赶走,两个却已激动起身。
“爹地来了,妈咪,我去给他开门!”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了出去,丝毫没意识到脸色不太好的苏浅。
她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