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
苏浅披上外套,来到付雪琴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除了付雪琴,就只有一个护工守在旁边。
看到她进来,护工起身问道:“请问你是?”
苏浅自我介绍:“我叫苏浅,是是来看付阿姨的。”
护工见她能叫出付雪琴的姓氏,说道:“江太太还没醒。”
“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她。”
苏浅来到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付雪琴,不禁在心里感叹世事无常。
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人,现在就命悬一线了。
“付阿姨,希望你能尽快醒过来。”
在病房里待了好会儿,她随口问着护工:“江叔叔和江佑辰怎么没过来?”
“江老爷忙于工作,一般都是晚些才会来,至于江少爷,他这两天忙着照顾少奶奶呢。”
苏浅疑问:“苏语汐?她怎么了?”
护工回道:“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了,只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就在楼上的病房。”
这话激起了苏浅的好奇心。
她离开病房,朝楼上走去。
很快,她在某间病房门口停下脚步。
透过门视窗,可以看到苏语汐坐在病床,腿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身上也有不少的伤。
床边站着一位医生,正在和她讨论病情。
苏浅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从苏语汐崩溃的表情来看,她的伤势绝对不清。
苏浅正好奇她这是怎么了,房门被江佑辰从里面打开。
两人对视,默契的没有说话。
江佑辰带上房门,和苏浅并肩走在走廊。
“苏语汐怎么了?”
“唉……”
他长叹一口气:“出车祸了。”
这是苏语汐告诉她的说辞。
苏浅觉得奇怪。
她才出车祸没几天,苏语汐怎么就跟着出车祸了?
莫非是老天看苏语汐作恶多端,刻意惩罚她?
这个想法……貌似不太可能。
“伤得很重吗?”
“嗯,医生的意思是,会落下终生残疾。”
江佑辰低着头,脸上布满阴郁之色。
母亲不久前才出事,他已经应顾不暇,现在苏语汐又出了车祸,他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严重?肇事者找到了吗?”
苏浅哪曾想,自己还没出手,苏语汐就遭到了报应。
江佑辰摇了摇头。
“没有肇事者,是语汐自己撞的车。”
这些,自然也是苏语汐告诉他的。
苏浅更加觉得怪了。
她记得,苏语汐驾照拿得很早,且车技非常不错,怎会把自己撞成了这样?
而且,刚才看她遍体鳞伤,可不像是一次车祸造成的。
不管怎么样,苏浅心里反而有些安慰。
苏语汐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真不知道我们家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我妈昏迷不醒,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语汐又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江佑辰手撑在墙壁,握拳捶打了一下。
苏浅安慰道:“付阿姨会好起来的,你别太担心了,至于苏语汐……好歹她没有生命危险。”
“好在语汐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否则,我真的会崩溃。”
说到孩子,苏浅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对他说出真相。
江佑辰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要是再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可能真的会崩溃。
苏浅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决定等付阿姨醒来再说。
安慰了两句江佑辰,时间也不早了。
她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发呆。
“浅浅,很晚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一大早再过来。”
孙娥把一壶热水放到病床旁的桌上,生怕她晚上口渴不方便。
苏浅点头道:“孙阿姨,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阿姨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孙娥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病房。
苏浅住的是单间,孙娥一走,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关了灯,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她才缓缓睡去。
而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黑影站在那里,停留了十几秒。
确认她已熟睡,他才抬脚走了进来,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走廊渗进的光注视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满足。
而她迷迷糊糊中,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身旁。
只是,她并没有觉得危险,而是十分安心。
凌晨,困意褪去,她缓慢了睁开了眼。
天微微亮,房间还是暗的。
她清楚的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她,从房间走了出去。
“谁?”
她立即坐起,警惕的看着门口。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追到了走廊。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又跑到电梯间。..
电梯停留在这一层,并没有人下楼。
她十分疑惑。
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从她的病房走出去了,而且,那人穿的不是白大褂,也不像是位医生。
仔细回想,很像他……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急迫的追了出来。
也许,是在心里期盼着什么。
可事实告诉她,她猜错了。
她出病房到现在,也就短短几十秒,那人就算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此可见,只有一个解释:她眼花了。
她转身回往病房,身形略显落寞。
这一刻她心绪不宁,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待她走进病房,那个黑影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他望着病房门口,眼神十分复杂。
吴邪从身后走来,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要躲着夫人?”
“她不会想见到我的。”
在司墨白眼里,苏浅和他离婚,一半是因为苏氏集团,一半是因为宫宸。
吴邪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夫人在帝都唯一的家人就是苏怀德,可从她出事到现在,苏怀德也就来过一次。
一个人住院,没有家人探望肯定很孤独,夫人要是知道您每晚都来陪她,绝对会很感动的。”
司墨白眼神未曾挪开,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不需要她的感动。”
他不屑于用这种方法俘获她的心。
他要的,是她的真诚以待。